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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雲皎長吁一口氣,耳畔是雪芽的絮絮叮囑:「麗嬪對相貌娟好的年輕妃嬪會格外嚴厲,小主等會哪怕委屈了,也得忍忍,千萬不能得罪麗嬪,不然以後日子要難過了。」
「你說得對,這回我會注意的。」
雲皎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她再次去正殿等候麗嬪,又再次見到她婀娜多姿地摔倒——
而這一次,她趕上了!
「啊!」
麗嬪驚呼,雲皎比在場所有人反應更快,先一步扶住了她,使她不至於失態。驚魂未定的麗嬪倚著這可靠的小答應,纖纖玉手按著心口。
「娘娘小心!」
「娘娘、娘娘沒事吧?」
再想諂媚的孫常在卻慢了一步,落了下乘。
「我沒大礙。」
麗嬪說道。
這回她看向雲皎的目光,比之前溫和多了:「等下,你手上怎麼光禿禿的?秋露,去拿只玉鐲子過來,」宮女飛快捧過來一隻素玉鐲後,麗嬪便將它戴在雲皎的手上,頷首:「看著好多了。」
「謝麗嬪娘娘賞賜。」
「不要誤了給皇后娘娘請安的時辰,走吧。」
「是。」
全程,孫常在沒能插進去一句話。
她簡直不敢相信!
雲答應的反應快得跟一早預料到似的。
想她在麗嬪跟前討好賣乖那麼久,都沒得到她賞的首飾,卻被雲答應占了個先,她不禁嫉妒,怎會有人有這麼好的運氣?!
……
抵達建章宮時,雲皎又存了個檔,以備不時之需。
這回她是多慮了。
因為小答應根本排不進正殿,只能在門外候著當擺設,等她們聊夠了散會。後宮妃嬪說起話來嬌聲細氣的,在門外連八卦都聽不著,說閒話肯定也是不行的,只能幹站著。
干站半個時辰,平安散會。
雲皎回到咸福宮後,往榻上一躺,兩個宮女就很乖覺地上來給她揉肩捶腿。
安逸,舒坦!
「小主第一天就湊巧幫了麗嬪娘娘,又得了娘娘賞賜,想必不用被叫過去學規矩了,可以好好休息,等皇上翻牌子。」
「不過皇上都有好久沒來後宮了……」
雲皎托著腮。
選秀時不得直視聖顏,她到時候都不知道皇上長什麼樣子。
只要能隨時回檔,她在宮裡就有了混吃混喝的依仗——她自認不是冰雪聰明的人中龍鳳,一個玩宮斗遊戲都要依靠攻略的鹹魚,又怎敢貿貿然主動加入這吃人的漩渦里?怕是每天要苦惱如何高情商地應對皇帝和妃嬪。
在聽說紀貴人被傳去侍寢,卻再次被送回延禧宮後,雲皎更堅定了在後宮裡當小透明的想法。
反正她今天只刷了三次,就刷出了清燉肥鴨呢!
美滋滋!
而這時候,身在未央宮的皇帝,卻在一張名單上,將紀貴人的名字划去。
「這一個,也不行。」
第8章 皇帝他立繪好帥
未央宮內,謝知行周身的氣壓低得能滴出水來。
先帝曾評價長子敏而好學,天資聰穎,對萬事有尋根究底,追求完美的精神,任何事交到謝知行身上,他總是放心的。
只一點,有時候看待事情不必過於執拗——
而這一點,謝知行從來沒做到過。
「時光回溯的條件到底是什麼?不搞明白這一點,要朕如何安睡。」
謝知行狹長的鳳眸下覆著淡淡烏青。
「妃嬪被抬進未央宮是回溯觸發得最頻密的時候,關鍵必在其中。」
是人為,還是天命?
為什麼獨獨只有他保留了記憶?
謝知行抬手,將碎發攏至腦後,灼灼燭光將他俊美的臉映照得更加陰鬱。
……
須臾,謝知行起身,決定出去走走。
在門外候著的迎祿連忙給皇帝披上外衣,聽其吩咐:「朕不過散步一會,你們不必跟著。」
「這……夜露深重,皇上萬金之軀,如何使得?」
謝知行餘光掃過迎祿。
眾人紛紛跪下,再不敢多言。
皇宮十二個時辰都有宮女太監值班,謝知行從小在後宮橫行,一磚一瓦他都認識,不覺有陰森恐怖之處。他走著走著,忽然眼睫一沉,豆大雨珠細細密密地落下,不過眨眼之間,雨水就打濕了他的衣袍,他思忖片刻,走向了最近的咸福宮。
「參見皇上!」
值夜的宮女遠遠看見謝知行走近,便不顧地上泥濘,趕忙行以大禮。
謝知行嗯了聲,便往裡走。
這時,驚喜過度的宮女問了一句讓她後悔半個月的話:「皇上是來看麗嬪娘娘的嗎?」
宮女一問,謝知行才想起來咸福宮不僅有麗嬪住著,還有孫常在和……
「雲氏住在哪?」
謝知行記得,她的筆試答卷拿了滿分。
「回皇上的話,雲答應住在西側房裡。」
話音剛落,謝知行便徑直往西廂房走去。
……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後宮更是皇帝的後花園,謝知行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只不過,有人顯然並不這麼想。
麗嬪得知皇上往西廂房走後,登時亂了分寸,她抱著微薄的希望讓宮女趕過去,想將皇上搶過來,料想雲答應在宮中根基不穩更沒後台,被奪寵也不敢吭聲。只是宮女還沒走近就被迎祿攔了下來,聽完她說的話後,他氣笑了:「皇上要宿在何處,別說是你了,你的主子也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