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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你誰啊, 隨便亂套什麼近乎?」

  有那麼一瞬間, 魔女甚至有種錯覺, 面前陌生的高大男人神情像是快要哭出來似的。

  步伐有些踉蹌地扶著椅背坐下, 伊娃沒好氣拉了她一把使得人不至於大頭朝下栽到地上。殷棠癱坐在椅子上目光放空, 搖搖頭將這種荒誕的想法摒棄。

  「唔, 我要幹什麼來著?」

  「我都說讓你少喝點。」伊娃將桌面清出一小片, 好不容易把喝得頭腦不清醒的魔女暫時安撫住了。半晌,她有些複雜地抬頭望了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以撒,突然嘆了口氣。

  「妹……不是, 你要不先回學校吧?殷棠今天住我家, 然後接下來……等她清醒了你們好好談一談, 這事吧其實可大可小, 她就是一下子可能沒想通。」

  伊娃的視線在觸及到以撒完全豎立的金色瞳孔時僵停在原地。那張壓抑著極端神情的面孔顯露在光線下,因隱忍而扭曲的俊美五官加深了這種壓迫感。

  光影的映射角度會使得人在不同角度下的印象發生改變,但此刻他站在那裡, 神明與魔鬼的界限甚至都被模糊抹去, 那就是一隻從深淵底層爬出來滴著涎水的瘋狗。

  ——「今天,誰都別想帶她走。」

  「你……」

  附近的傭兵是對這種威脅壓迫最為敏感的人群之一。不僅是大驚失色的巴布,這下子所有雷鳴傭兵團的僱傭兵們, 不約而同地武器出鞘,警惕目光死死盯著以撒的一舉一動。

  伊娃以往數次從殷棠身邊那個深淵族的「養女」臉上看到過類似的神情,但那個時候誰都沒有多想。

  畢竟一個年輕的.無害的.不起眼的「養女」,在魔女那宛如烈焰般盛開的奪目光芒下更加被降低了存在。誰也未曾預料到, 當初那個不起眼的深淵族幼崽,會蛻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你想怎麼樣?」

  伊娃驀地收斂了臉上的漫不經心,站定於殷棠身前擋住男人那甚至可以說令人毛骨悚然的視線。「以撒,你別忘了當初是誰把你從那些走狗們手中救下來。不感激也就算了,現在是什麼意思?」

  「……我沒忘,我怎麼可能會忘記。」

  完全區別於變聲期青少年的低沉嗓音一字一句地在黑暗中響起,高大的深淵族男人在所有人愈發警惕起來的目光中一步步走上前,野獸的豎瞳暴戾而森然。

  下一秒,拔地而起的荊棘藤蔓構建成一堵銅牆鐵壁,尖銳冷刺抵著對準了胸膛皮肉下的心臟!

  「別再往前走了,離她遠點。」

  伊娃目光徹底冰冷下來,塗著幽綠色甲油的指尖抓握成爪,一簇又一簇的荊棘藤蔓自她指尖生長蔓延。

  「再靠近一步,殺了你。」

  隱匿在陰影中翕動的觸狀體剎那間揮擊上那層荊棘,泛著毒液的尖刺扎進衍生軟體,下一秒又被狂舞的觸手毫不客氣地撕成碎片。

  不知不覺中爬滿了整間昏暗酒館的觸狀體們暴怒揮舞,到處都是碎裂酒瓶的炸響與建築坍塌帶來的巨大轟鳴。

  酒館老闆先前還試圖拽著凱爾的衣領質問他到底招了什麼東西進來自己的店,隨即在看清楚那仿佛來自地獄的層層詭物們,與其上刻印著的數百雙翕動眼睛線條的邪惡銘文之後,果斷收拾起包裹棄店跑路。

  「這.這是什麼東西?」「是怪物,快跑,快跑啊!」

  「不對,那是邪祟,要不要通知地方主教過來?!」

  四處都是人們倉皇逃竄的叫喊與碎裂崩塌聲,不慎打翻燈油與烈酒燃起的沖天火光中,一瞬間竟是宛如身處煉獄。

  雷鳴傭兵團的團長凱爾又驚又怒地望了這邊最後一眼,同樣選擇果斷跑路。可下一秒,他瞳孔緊縮著大喊出聲,一根粗壯觸手調轉方向直奔而來,竟是直直將之釘死在了牆壁上!

  「放.放過我……」

  瞬息之際對於死亡的恐懼占據了上風,寸頭男人胸膛起伏著劇烈喘氣,暗地裡腳尖勾著去夠摔落在一旁的馬刀。

  他喉間卻是突然一緊,瞪大眼睛嘶嗬著殘喘,竟是無力地看著自己腳尖一點一點地被提著離地。「救,咳.救……」

  那一頭,荊棘魔女瞳孔擴張,直到碧綠色的瞳仁覆蓋了眼白,填滿整片眼眶。

  「哈,我早就該想到的。殷棠那蠢貨引狼入室也就罷了,就是可笑她傾注了那麼多年的情感養出來一條餵不熟的狗。」

  伊娃毫不客氣地出言諷刺,手下荊棘藤蔓擴張的速度愈發爆裂,與漫天虯結的觸狀體們撕扯在一起。

  「要不要給你講個故事?殷棠上學的時候不信邪偏要上山捉妖虎,沒遇見老虎反而撿了只四不像回來。小玩意可凶了每次餵的時候一不當心都會被咬,日積月累下來,你猜怎麼著?那東西就是虛弱狀態下偽裝的妖虎,在一次試煉里,它變回原型咬了殷棠一口,為這事她坐了整整三個月的輪椅。」

  「……」

  「同樣的錯傻瓜都不一定會犯第二次,更何況那是殷棠。」

  觸狀體與荊棘藤蔓撞擊撕扭著,不斷有破碎的牆體碎石滾落。角落處的一根承重柱從中斷裂傾倒,眼看著就要砸向趴在桌上醉酒的魔女。

  伊娃眉眼一厲,迅速操控著荊棘攔向柱體坍塌的方向,下一秒一根觸手卻比她動作更快,纏繞在腰間將人拉離傾倒石柱的範圍。

  「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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