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度日如年
當然，按照道理來說，對方占據了人數優勢，怎麼說對抗起來都是有些艱難的，但偏偏這幾個人，身手差不說，腦子似乎也不靈光，能一起上的情況，非要分頭動手，甚至有個害怕的，一直往後退去，到最後也沒敢和和俞哲交手。
就這樣？！
俞哲心裡吐槽，還不足一分鐘，這會議室就已經是哀嚎一片，大門已經讓開，他和程雲梟能夠順利離開了。
「等等，等等！」那男人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連忙追上來道歉，伸手就要拉扯程雲梟的衣服。
「請保持距離」俞哲直接上手攔住對方，雖然覺得這次任務實在有點「胡鬧」，但是該做的還是要做好，在程雲梟面前留個好印象。
「程小姐，這剛剛的都是誤會，你剛剛說的條件我都同意，所以請和我們合作吧！」
那人態度卑微到令人感覺噁心，俞哲最看不起這樣的人了，程雲梟似乎和他想想法一樣，露出厭惡的表情。
但是討厭歸討厭，生意還是要繼續做的。
「你如此冒犯，我怎麼可能還按照剛才的條件和你談啊？你若是真的想繼續合作，怎麼也要拿出點誠意來吧。」
「當然。」那人咬咬牙，表情有些懊悔，估計本來想給程雲梟施壓，結果反倒是他自食惡果，但是正如程雲梟所說的，除了她，L市也沒有值得合作的人了，所以無論如何，對方也要硬著頭皮把生意談下去。
兩人又從新坐回座位上去，這次談判，程雲梟比剛剛更加高傲了，而對方，只能一直賠笑。
俞哲感覺無聊，甚至後悔之前還為今天的任務緊張過，找照現在的意思來看，外面的黎浩陳子榮都是白來了，所有事件，他一個人足以處理妥當。
那兩人的交談很快就進入了尾聲，就連俞哲這樣一個不懂得生意的人，都能聽的出來這次是程雲梟完全的勝利了。
回程的路上，俞哲仍然覺得很不可思議，今天真是就像做夢一樣，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還是之前的問題，這所謂生意，根本就沒重要到能引起警方注意的地步。
難道說，這和警方所知道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嗎……他想不太可能，除了這件事，他近期也沒聽說過程家的其他生意……
莫非……
或許警方那邊的消息就都是這個女人透露出去的，之前程家的推舉上來的新管理者們都是由程雲梟親自選出，自然是有一定信任值的。
而「老部下」，只有他，陳子榮和黎浩三人，但他們絕對是程雲梟最難以信任的幾個人。
所以大膽的想想，這一切或許都是程雲梟的計策，故意透露消息給警方的人，再大張旗鼓的告訴他們三個，這將是一樁大生意，把一切都演的很真實，就為了看今天到底會不會出事……
本身這或許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生意，甚至可能根本沒有踩到法律的邊緣，她只是為了看看今天到底會不會出事，一旦招惹來「不該招惹」的人，那麼他們三個人里，必有一個是叛徒。
而如果這麼想的話，這次幾人的任務安排，就很好理解了。
他是三個人里唯一一個不懂生意上事情的，就算在場也不一定能看出什麼問題，所以只能讓他來負責近身的守衛。
至於另外兩個人，恐怕就是以程雲梟的懷疑程度來分配的。
黎浩以內之前被時暮落陷害的事，所以一定是重點懷疑對象，所以被安排到了最遠的位置，僅僅負責路途而已，陳子榮則稍微近了一些，就在外面守著。
想通了這些細節之後，他再看程雲梟那一直盯著他的怪異眼神，似乎就好理解了……
那完全是一種，獵人盯著獵物的表情，看著他何時會露出破綻。
幸虧之前他壓根就不想把這件事傳遞給那個老刑警狄明磊，不然今天可是要「翻車」了。
但這就意味著，之後的試探不會斷掉，這女人絕對認定了他們幾個中間會有叛徒，抓到之前一定不會罷休。
俞哲覺得頭疼，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究竟哪次是真的，哪次是假的，實在難以分辨，就算他以為發現了證據，並且傳遞出去的話，到頭來一看，全都是假的，不僅難以對程家造成打擊，甚至還在程雲梟眼裡留下了惡劣的印象。
看來以後必須更加小心才行……
他在心裡想著，繼續裝出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的。
自那天之後的日子越來越無聊了。
正如俞哲所想的，隔三差五，程雲梟就會以「重要任務」為理由，派他們去執行那些毫無意義的事。
有時是單獨派遣，而有時會讓他們兩兩組合，而三人同時，再也沒有過。
無盡的任務與試探，讓俞哲有些絕望，突然似乎明白了為什麼那些電影裡的臥底，一個任務就是好幾年的光景，也理解了為什麼那些人如此想要回歸警隊，回歸正常生活……
畢竟這生活本來就是在刀尖上舔血，還要時時刻刻演戲，不漏出破綻，最絕望的是，這種生活根本看不到盡頭。
他甚至不知道現在的程雲梟對他到底是否有哪怕一點點信任，沒準對方早就看出了他的目的不純，現在不過是耍著他玩罷了……
俞哲只能盡力不去想這些事情，免得自己心態徹底崩掉，他也不敢去想時暮落，不然哪天開槍時的場景就又會浮現在眼前。
他只能一個人，無助的，在自己的房間裡度過孤獨的每分每秒。
這樣的日子一轉眼就是好幾個月，轉眼間便入了冬。
其實進展不能說是沒有，經過這些日子他執行的大大小小的任務，靠著出色的表情，多少在程雲梟眼裡留下了個不錯的印象。
但與此同時，這段平靜的時間中，就連黎浩也似乎洗脫了之前懷疑，開始從新被程雲梟委以重任。
至於陳子榮地位從來沒有變過，或者來說他本就沒有什麼向上爬的野心，現在能這樣輔佐程雲梟便足夠了。
不能就這麼一直下去，他可不打算就這麼一直和程雲梟耗下去，況且時暮落死掉之前，費勁千辛萬苦挑撥了程雲梟和黎浩的關係，決不能看著這努力付諸東流而他什麼都不去做……
那麼他，就先從黎浩下手……
他繼續安靜的等待機會，終於，在某天接到了和黎浩一起執行任務的通知。
那只是一個極其簡單而普通的運送任務，只是路途遙遠了一些，需要跨越數個城市才行。
程雲梟說的很少，像是以往一樣並沒有告訴他那到底是什麼樣的貨物，甚至都沒叫他過去當面去講這件事，只是讓黎浩將資料送到他的場子，約定個見面的時間，這事就算結束了。
「等等。」就在黎浩一言不發準備離開之際，俞哲起身攔住對方，見對方明顯不想理會他，乾脆堵在了門口。
「你想幹什麼。」黎浩無奈只好問道。
「咱們兩個合作了這麼多次，你也不能一直這麼冷漠啊，就算你討厭我，在程小姐面前也該演的和諧一些吧？」
俞哲假意示好，其實說的也有道理，這麼久以來，兩人說的上話的次數屈指可數，非但明眼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們的關係緊張。
「我沒時間陪你做這種無意義的事，如果有人說閒話的話，讓他們去說就好了，就算你把其中的原因推到我身上，我也不在乎。」
「你可以不在乎，但是不能不考慮程小姐的感受啊，這要是傳出去的話……可不好聽。「
俞哲清楚黎浩的「軟肋」在哪，一句話就讓對方臉色微微起了變化。
他感慨對方真是執著，為了程雲梟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可現在那女人已經明顯表現出不信任的情緒了，真不知道還有什麼好堅持的。
「你還是有話直說吧。」黎浩看出他一直在強行找話題聊天，乾脆解開這層偽裝，免得浪費時間。
「我只是想說，咱們或許應該稍微改善改善關係，比如這任務，既然一起執行，總要提前商量一下吧。」
俞哲不可能直接把目的說出來，依然循循善誘道。
「時間地點已經寫在資料里了，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可商量的。」
黎浩依然擺著一張冷臉，惜字如金。
「既然出去執行任務，怎麼說也是有一定危險的，總不能開了幾天的車都不知道裡面運送的是什麼東西吧……」
「我不知道，我勸你也不要多嘴去問，儘管執行就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小心惹禍上身，」
黎浩破天荒的說了很多，但是並沒有打算將對話繼續下去，直接拽開俞哲，開門離開。
俞哲看著對方離開，收斂了剛剛和善的表情。
對方似乎也不知道運送的貨物，但兩人對話不多，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不過不重要，就算這是假的，他同樣能進行接下來的計劃。
想著，他便撥通了一個許久未聯繫過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