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失望
不過算了，多知道點反正也不算虧。
「好吧，就當我相信你，但既然你不打算推翻她，你又怎麼能確定她會按照你的想法『迷途知返』？而不是繼續『執迷不悟』呢？」
「這就涉及到另一個問題了，如果她已經難以指望的話，就只能想辦法把她替換掉了。」
陳子榮臉色沉了下去，手裡的煙明明還剩下一半，卻被他狠狠摁進菸灰缸捻滅。
「你這.」俞哲越來越搞不懂陳子榮了，自認為理解能力足夠強的他，第一次感覺和別人的交流出現障礙，「你這不還是想要推翻她?你剛剛給我證明的到底都是些什麼東西啊」
「我證明的是「我」不會選擇替代她的位置，而不是你的前半句話。」陳子榮特意加重了一個「我」字。同樣覺得對方有些難以交流，他明明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好吧，隨你怎麼說。」俞哲乾脆不再想這些難以理清的事情，反而是另一個問題引起了他的注意，「你把這些事都告訴我，就不怕我再去告訴程雲梟嗎？」
「說實話，其實無所謂的。」陳子榮滿不在乎都回答道，「你的把柄也在我的手上，而且性質嚴重的多，就算死，也是你在我之前。」
「關於你之前說的事情，我可沒有承認過是我做的。」俞哲連忙否認道。
「我都說過我有證據了，就算退一萬步來講，你怕是不知道程雲雄對於程雲梟來說究竟有多麼重要，她是不會管什麼證據，只要你有嫌疑，那就有足夠的理由殺你。」
「所以你就打算一直靠著這點來要挾我，讓我替你做事?」俞哲冷笑，看來對方早就有了計劃，他今天來這，就是主動跳進了對方設的局中。
「這怎麼能叫要挾？這是合作，畢竟現在你也已經知道我的把柄了，不是嗎？」陳子榮正色更正道。
「你其實根本就不了解我，接觸我也只有幾個月時間而已，僅憑這一點就要，嗯.合作，你不覺得太草率了些嗎？明明你手下有大批跟了你幾年的人，他們似乎比我更加合適。」
「我選擇你是經過了多方面的考量，論實力你已經強於我手下大部分人，畢竟你就是專業做這一行的，心態也更加的『成熟』而另一方面」
陳子榮拉了個尾聲，給俞哲製造一個懸念，見他沒什麼反應才繼續說道，「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你和時暮落的關係，這註定了你會選擇協助我的計劃。」
「我記得我幾個月前已經告訴過你了，時暮落現在和我沒有關係。」
俞哲眉頭一皺，怕對方把話題引到時暮落的身上，給她惹上麻煩。
陳子榮笑著搖搖頭，對他這句話不置可否，良久才繼續說道：「你若是現在不愛她，那就更好辦了。」
「什麼？」
「我剛剛不是說過，如果程雲梟難以指望的話，我會想辦法把她替換掉，我再強調一下這個人不會是我，是誰……必須深思熟慮才行，總不能急於罷免了這個君主，新來的還不如她吧。」
「……你可別告訴我，你打算把時暮落安排到你的計劃里。」
俞哲話聽的不太對勁，對方這兩次見面都會有意無意的聊到時暮落的話題，並且在之前他提到失憶這個話題的時候顯得有些緊張，之前也沒多想，現在……真是細思恐極。
他謹慎起來，認真聽對方接下來的每一句話，現在還不知道這陳子榮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無論如何不能把時暮落再搭進去。
「你緊張什麼，不是說她和你沒什麼關係嗎？」陳子榮一勾嘴角，雖然之前俞哲和時暮落分道揚鑣的樣子看起來很真實，但是他直覺總覺得這兩人關係沒那麼簡單。
「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而已，你竟然會想要把這麼一個人編進你的計劃。」俞哲整理了情緒，擺上冷漠的態度說道。
「除了她也沒有其他人選了。」陳子榮重新點燃了一直煙叼在嘴裡，看菸灰缸里的菸蒂，已經有十幾個之多，可還他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
「你不過是需要找一個有能力的人擔當領導者的位置，有千萬人比她合適，你又何必執著於這麼一個既沒有領導才能，還自私自利的女人。」
俞哲故意抹黑了幾句時暮落，想要打消陳子榮的念頭，但對方似乎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不，只有她了……我曾經想過去扶持一個並非程家的人去做那個位置，那那樣做並不會讓情況變得更好，當初那個王家就是個最好的例子，領導人換了一個又一個，那小家族雖然沒改名字，但是早就變了味道，我不希望程家也步了他們的後塵。」
俞哲真是越來越看不透眼前的這個人了，對方到底在堅持些什麼東西？偏要把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搞的如此複雜，不過這本來沒什麼問題，反正都是對方的事情，但是波及到了時暮落。就完全不可以了。
他剛剛想要說些什麼，沒想到陳子榮又繼續喃喃說道，
「我一直以為程家只有兩個孩子，我和他們一起長大，論管理才能，這對姐弟不分上下，，但不知道為何，程雲雄天生為人和善正直，心狠手辣不及程雲梟半分，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會在接手程家這個問題上做出截然不同的選擇。」
「你竟然和他們一起長大的？！」
「這事說來話長，反正也不是很重要，還是先說重點吧。」
陳子榮擺擺手讓俞哲先不要插話耐心聽他說完，
「當時程雲雄離家出去獨自生活這件事其實包括程雲梟程宏志在內只有四個人知道，我就是其中一員，但是具體知道地址的應該只有程雲梟，所以知道你殺了程雲雄的時候我很驚訝，你到底是怎麼知道他的住址的。」
俞哲心裡也很驚訝，能查到這麼隱蔽信息的，絕對不可能是他那個不靠譜的前前聯絡人，必然是僱主戚家給的信息，而他們家當年也找到了逃出L市隱居起來的時暮落和莫林，不得不感慨戚家調查信息方面的強大能力。
「不知不覺又說多了……」
陳子榮嘆息道，他一談起程家總能說的很久，這裡讓他付出了太多心血，他實在不想看著它走向衰敗，
「回歸正題，我是先知道時暮落私生子身份的，當時雖然沒有證據，但是隱隱覺得可能是真的，但那時程雲梟還沒有現在這麼偏執，我只是想萬一真的有一天她不再適合管理程家，至少還有程雲雄，怎麼也不會輪到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子。」
俞哲差點接話，但是害怕言多必失，於是忍住什麼也沒說。
「但是誰能想到，計劃永遠跟不上變化，在我發現程雲梟不再靠得住的同時，又知道了程雲雄的死訊，這真的是太過戲劇性了不是嗎？能指望的上的人只剩下這個我一開始根本就看不上的私生子了。」
「你就沒想過這可能是戚家的陰謀，而刻意捏造出來的嗎……不過是她程雲梟想要隱瞞程雲雄的事，才被迫答應下來，最後在經過媒體添油加醋的傳播，才成了現在這個完整的私生子的故事。」
俞哲還是沒有放棄向對方傳遞「不要把時暮落卷進計劃」的信息，雖然他知道這
雖然知道這可能並不會有太大收效，但是還是值得一試的。
「你不明白，現在她私生子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已經完全不重要了，只要大家都相信了這件事，那這件事就是真的。」
俞哲微微低下頭去，如果陳子榮用這個理由，那他確實無可反駁，畢竟那些旁觀者根本就不在乎真相， 不過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希望整件事越亂越好。
「這我倒是能理解.不過你現在滿口道義，最後還不是想通過控制她來控制整個程家？和現在戚賢偉做的又有什麼區別，不過是站在她背後操縱的手不同罷了。」
既然無法從剛剛到話里找到反駁的地方，俞哲乾脆從另一方向出言反駁。
「雖然本質上一樣，但是戚家一定會利用她做更多符合戚家利益的事，而她作為程家的孩子，怎麼說也要站在程家的立場做事。」陳子榮頓了頓，話鋒一轉繼續說道，「這種事你不是應該很清楚嗎，這麼在意幹什麼？」
俞哲嘴上說著沒什麼，可心裡卻不舒服，對方一切考慮的都很完美，卻根本沒有考慮過時暮落到底是怎麼想的，說話也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這讓他感到莫名的悲哀。
他一直在想，時暮落從出生起就被人當做籌碼與傀儡，封住她的嘴巴與思想，幸好中間遇到了莫林，雖然也做過些強她所難的事，但是好歹將大部分選擇的權利都交還給了她，這才激發了她的天生反骨，如果這麼想的話，就難怪兩人會有親人般的感情了。
「不過既然你需要的僅僅這樣，想辦法操控程雲梟難道不是更加方便一些。」
他乾脆如此說道，盡力克制住陰陽怪氣的語調，免得被對方發現問題，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很認真的回答了他：
「程雲梟生性孤傲自負，甚至聽不進去旁人的意見，而唯一一個她所信賴的人卻還助紂為虐，相比之下還是時暮落更加適合。」
俞哲心想這陳子榮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變相說時暮落不夠有主見嗎？那對方可是太低估他的女人。
「只是還有一個問題，你想的再好，她現在被戚家管的很嚴，之前我去殺她也失敗了，你要怎麼把她弄出來？」
他只是想勸陳子榮知難而退，畢竟他心裡明白以時暮落現在的狀況，想走是輕而易舉的，她選擇留下，就一定是還有沒處理完的事情。
「這些事你不用擔心。」陳子榮笑道，「我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