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人員危機
車子勻速開向未知的地方，這讓鄭燁有些坐立不安，最近他做的事有些太過火了，莫非是被戚賢偉看了出來，想把他直接滅口嗎……
再看看同車坐在旁邊的兩個人，他並不認識，應該是直接效力於戚賢偉的，臉上就掛著一種兇狠與嚴肅。
不詳的預感籠罩心頭，他有些懷疑是不是時暮落對戚賢偉說了些什麼，才導致了現在這樣的結果，畢竟之前他看過時暮落費力的拿報紙拼貼出來的計劃，他覺得有些過於大膽，根本沒辦法實行，而對方就在努力的為這個想法創造實現的機會。
那女人就是個瘋子，為了達到目的，可以犧牲任何人，他在必要時刻一定會被毫不猶豫的犧牲掉。
而對方最可怕的地方在於，他現在已經完全被套牢在了那女人設下的局中，想脫身也不可能，除非是死掉，而就算是這樣，對方也一定會利用他的死，來洗脫她身上的所有嫌疑。
到頭來，他只是個被利用操縱，且可以隨意丟棄的木偶罷了。
可這也怪不了別人，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心計比不上時暮落吧。
思緒回到現在，他的位置可以看到前面那輛載著戚賢偉的車子，他有些害怕，現在他所在的車子會突然轉向，把他帶到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直接解決掉
·不過還好，腦中的可怕預感並沒有成真，他被直接帶到了一片廢棄的建築群附近，一下車，就看到戚賢偉招呼他過去，他也只能低頭恭敬的站在對方身邊等待指示。
「帶你去見一個人，並且之後有些事需要你去，別墅那邊我會換其他人過去，你就先不用回去了。」
「是，手下明白。」
鄭燁不知道戚賢偉這是要搞什麼，對他的態度似乎一下子轉變了好多，之前還一直對他保持懷疑，怎麼現在突然就信任有加了似的。
一定是時暮落說了什麼……不然不可能這麼順利……
鄭燁想起那張貼滿計劃的紙上包括了一句「按照計劃做就好，其他事不用擔心」。大概從那時開始，他就已經決定好了要怎麼去策劃這件事了，現在來看，按照她的辦法或許真的可以把俞哲救下來。
他現在還是一頭霧水，不能問戚賢偉，問時暮落也大概率得不到答案，看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再說了。
就算不知道也沒關係，只要他現在還是安全的就無所謂。
他隨著戚賢偉的腳步，一路到了一個狹小的房間，一推門，一股濃烈刺鼻的血腥味沖入他的鼻腔。
房間沒有任何一絲縫隙可以透入陽光，連燈也沒有打開，幾乎除了門口附近的一小片區域以外，裡面什麼東西都看不到。
隨著一個戚家的手下將燈光打開，鄭燁才找到了那血腥味的來源。
那是一個被綁在椅子上的，可以被稱之為人的物體，除了臉以外，身上被打的血肉模糊， 一看就知道這中間發生過什麼。
鄭燁其實見過很多次這種情景，但是一般來講，經歷過這種折磨的人全都雙眼無神，完全喪失了活下去的希望，但那人不同，眼中依然閃著一絲光亮，兇狠且堅定，讓人望而生畏。
這人正是俞哲，鄭燁之前見過對方，自然是認識的。
雖然早就知道了俞哲被戚賢偉抓到，也想到過他會遭受點私刑，卻完全沒想到戚賢偉會下令下這麼重的手，而這目的……僅僅是為了再次試探時暮落麼……
似乎自從時暮落到達了戚家，試探就從來沒有停止過，不管是之前莫林生前最後一段錄像，還是現在只剩下一口氣的俞哲，對時暮落來說絕對都是不小的打擊，但是上一次這女人能忍住裝的像是真的毫不在乎似的，這次不知道還能不能保持鎮定。
「認識吧？」戚賢偉一指俞哲，向鄭燁問道。
「當然……」
鄭燁聲音一出立刻就感覺到俞哲的目光打了過來，眼神里似乎多了些什麼東西，讓他感覺不寒而慄，卻……還有點熟悉？
那目光竟然和時暮落剛醒過來時盯著他的目光一模一樣……
他不知道該說點什麼，這兩人在眼神恐怖這方面還真是驚人的相似。
對於坐在椅子上的俞哲來說，雖然之前沒有見過鄭燁，但是僅僅憑著剛剛的那兩個字，他就已經聽出，面前的人就是當初把他送到醫院裡的人，當然要多看幾眼，記住對方的面容。
對方似乎是戚賢偉的手下，又是第一時間出現在當初爆炸現場的人，那對方很有可能和時暮落有些關係，大概知道她現在的狀況。
「那你，認識他嗎？」這次輪到戚賢偉向俞哲提問了。
鄭燁沒想到戚賢偉還會把同樣的問題問向俞哲，摸不到頭腦的同時，還有些害怕，他怕俞哲剛剛就認出了他是誰，知曉了他的身份，現在要是告訴戚賢偉的話，他就危險了。
他恍然大悟，果然戚賢偉對他的信任都是假象，真實情況是對方依然在想方設法的驗證他的忠誠。
「你們戚家的狗，我怎麼會認識。」俞哲冷笑一聲，雖然已經落到這般田地，但是語氣卻還有些玩世不恭，說話的同時還瞟了一眼鄭燁，分明就是告訴對方，他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了。
除了默契 ，鄭燁想不出什麼詞還能形容俞哲和時暮落的關係了，或許兩個人呆久了，性格真的會受到對方的影響，甚至連言行舉止都會變得相似起來。
「之前不認識無所謂，之後幾十個小時你都會和他相處，到時候就認識了。」戚賢偉早就料到了俞哲惡劣的態度，不過也沒當回事，畢竟他搞這一出的目的並不在此。
其實從最早派鄭燁去執行完爆炸的那個任務之後，他就一直覺得有些不對勁，至今沒有打消對鄭燁的懷疑，總覺得他還有異心，而至於前幾天的刺殺事件，他基本上確定就是鄭燁所為，卻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個小女傭，這讓他一時間有些迷惑。
但是另一方面，時暮落給他的反應，又讓他感覺鄭燁其實並沒有什麼問題，這算是他第一次，在這種問題上陷入糾結。
要是放在以往，一旦他產生了懷疑，絕對不會去麻煩的證實，直接想辦法讓被懷疑的人消失就好，畢竟寧可錯殺，也不能把風險留給自己。
但是最近風向不對，程雲梟之前動作太大，停止了很多與戚家的合作，對於戚賢偉來說，其實沒什麼影響，畢竟生意千千萬，
但是日子一久，那些曾經負責這些合作的，中下層的人員，就開始浮躁了，畢竟他們之前還能在這些項目里撈到油水，日子過的還算滋潤。
可現在不行，別說是額外的利潤，就連餬口的錢都賺不到，比他們下層的人更是艱苦，而在他們之上的人本就自身難保，肯定不會再在意他們的死活。
於是一時間下層動盪，大量的人選擇投靠別家另謀出路，而一些本來有意加入的人也因為看到這樣的形勢而望而卻步。
狀況繼續向上蔓延，很快就波及到了與鄭燁所在的等級的人，這群基本上算是戚賢偉心腹的管理層人，眼見手下日益減少，也感受到一種危機感，總是害怕火會燒到他們身上，
只是他們若是想離開，可就沒有那些底層人員那麼簡單了，畢竟很多程家不合法的生意都有他們的參與，他們所能接觸的基本上已經是核心內容了，所以要麼效忠，要麼去死，
他們自知直接離開，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以戚賢偉的能力也會被輕而易舉的找到，不如鋌而走險做點戚家明令不允許的事情，富貴險中求。
但是選擇這樣做的人，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被發現，戚賢偉當然不能慣著他們的行為，直接派人，讓他們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效力於戚家的人大量減少，曾經一直以人多為其中一個優勢的戚家，竟然一時間陷入了人員危機。
而禍不單行，原本能確定下來的一批暫時對戚家還算忠心的人，突然之間有一半左右突然消失，戚賢偉派人去調查，竟然在這群人家裡或多或少的發現了他們與其他勢力勾結的證據。
這些人估計不是跑了，就是被殺了，於是本就人員短缺的戚家，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所以鄭燁的位置短時間內無可替代，平級且還活著的人現在基本上都身兼數職，而下層中有能力，值得提拔的也是寥寥無幾，戚賢偉只能嘗試尋找確鑿的證據，而在這之前，只能先繼續任用對方了。
至於這次，一方面是戚賢偉真的要給鄭燁委派任務，而另一方面，也是一個小小的試探手段，他在這個房間提前裝了多個微型監控，看看兩人之後究竟會說些什麼，沒準能從言行舉止中看出些什麼問題。
就算他們考慮到監控的問題那也無所謂，如果真的發生這種情況，他還另外安排了一些眼線，最起碼盯著兩人的行為，別做什麼「額外的事」，保證之後面對時暮落的部分順利進行，倒也可以。
畢竟一切都要為他最終的目的服務，其他的全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