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失憶真相
「給你創造『在場證明』啊，你消失了五個小時，之後要是有人問起，光我說是戚先生是不會信的，這樣多一個守衛證明，到時候你也好解釋。」時暮落語氣有些冰冷，面上也不掛任何表情，像是一個回答問題的機器。
鄭燁思考了一下，確實也沒什麼疑點，於是換了個問題繼續問道，「說起來，我翻牆進來的時候，好像看到百米外的牆邊有人翻牆出去，這不會和你有關吧？」
「和我能有什麼關係，大晚上的，距離還那麼遠，興許是你看錯了，就算真的有東西，沒準還是野貓呢。」
她回答的很自然，讓人根本就聽不出有什麼不對勁，更何況鄭燁此時是有心事的，於是更加聽不出了。
兩人一路沒再說什麼，故意走了一條人多的路，讓每個人都看到兩人此時是在一起的，轉了一大圈才最終回到房間裡。
「你怎麼還不出去？」時暮落看著把她送回房間的卻一直站在旁邊沒有離開的鄭燁，有些不耐煩的下了驅逐令。
「你也不問問我出去到底做了什麼？」鄭燁看著面前的人，由於心懷愧疚，最終還是想給對方打個預防針。
他從未想過可能因為這次將情報傳遞而害死時暮落，但是程家現在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估計一旦確認了關於時暮落的信息準確，就會第一時間派人來將她殺死。
這是他不想得到的結果，他不希望再有人因為他的復仇而喪命。
「問這些做什麼？你去找了誰做了什麼事我都不在乎，咱們最開始的約定不就是這樣？我不好奇你的事，你也什麼都不要問我。」
自從上次的錄像事件後，鄭燁坦白他留在戚家的真實目的，雖然不確定時暮落到底相不相信，但是她的態度卻變得更加冷漠了。
不，與其說是變了，不如說是恢復了她最原本的狀態。
她當時並沒有將自身的任何信息說出來與鄭燁交換，只是把圍牆邊守衛的換班漏洞告訴了他，並且想了個辦法安全的送他出去。
正是因此，鄭燁才能夠成功將信息傳遞出去。
這次行動的一路過於順利，以至於讓鄭燁再一次對這女人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
對方就這麼不聲不響，僅僅坐在輪椅上就得知了他一直發現不了的信息，並且對方所知道的事，似乎遠比他想像的還要多的多。
「這件事關乎你的性命，你最好還是聽聽。」鄭燁又問了一遍，如果對方還是不想聽的話，反正他已經說過，無愧於心了。
「你把我的情報賣給程家，她們不想殺我才怪呢，我的存在就是對她程雲梟的威脅，就算我告訴她，我對這種權力之爭不感興趣，她也不會放任我這麼個隱患活著，不然可就太不像她的作風了。」
「你都知道了？！」鄭燁驚訝道。
「是你話太多，我猜也能猜得出來。」
「怎麼會……」
「你做不到的事情別以為我做不到。」她本不屑於解釋，但是看著鄭燁怎麼也想不明白的樣子，還是開口說道，
「既然你想搞垮戚家，你能投奔的勢力也只有警察或是程家了，其他的小勢力完全不入流，你又說這件事威脅到我的性命，那前者就沒有任何可能性了，他們會想留著我當證人，所以只可能是後者，這種事……難猜嗎？」
「你的失憶果然從一開始就是假的吧……」
鄭燁聽了解釋，也只能承認是自己沒有想到，或者說，還是輕視時暮落了，以至於想當然的認為對方不會考慮的這麼多，才會導致現在，看似是他再利用對方，實際上卻是被對方當成了獲取信息的工具人。
「我倒是想把所有事忘個乾淨，只是像我這樣罪孽深重的人，神明是不會讓我如此舒服的度過下半生的，而這就是對我最大的懲罰，不是讓我死掉，而是永遠活著清醒的記著我所做所經歷的一切。」
時暮落沒有正面回答，但是話中的意思已經說明了一切。
「但是你有什麼必要這麼做？你明明從一早就知道了戚賢偉是要利用你。」
「那又怎樣？憑藉我最開始的狀態，我就算跑出去也活不了多久，不如借戚賢偉的財力把傷養好，況且戚賢偉現在養著我，不代表他不想殺我，一旦我表現不再順從，他一定寧願放棄他幾十年的計劃，也不能讓我活著，我說的沒錯吧？」
鄭燁愕然的點點頭，時暮落說的分毫不差。
「所以你以失憶為藉口，只是想讓戚賢偉對你放心，而一直對我態度糟糕，只是為了試探我有沒有利用的價值。」
「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畢竟我觀察了整個別墅的人，只有你，不論是身份職位還是性格都是最合適的，但你也別說是『利用』，實在有些難聽，咱們不過是從對方身上各取所需，為更願意稱之為『合作』。」
「別光說的好聽，我何德何能啊，怎麼敢從你身上得到東西。」
「咱們利益一致，我會用我的辦法幫你，你儘管做你的事就好了，不用考慮太多。」
「除了幫我找到能出去的位置，我可不需要你再來幫我了。」鄭燁搖了搖頭，他可不希望多和這個女人產生什麼關聯了。
「話可別說的太早。」時暮落看向窗外，本來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浮現一種詭異的微笑隨後也輕輕搖了搖頭。
「隨便你怎麼說。」鄭燁本來想要離開，突然想到什麼，又折返了回來說道，「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既然你已經騙過了所有人，就連我也已經相信了你的失憶，你又為何在現在將這一切告訴我，明明隱藏下去才對你更有利吧。」
「你不懂……」她眼神開始飄忽，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上次我出去的時候聽到了一些信息，，關於……算了，這不重要，總之就是我有預感，要發生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了……」
她語速越來越慢，顯得有些支支吾吾的，鄭燁從未見過她露出這樣的神色，真不知道她調查到的到底是什麼大事。
就在鄭燁打算開口的時候，她卻搶先一步說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我總要做好準備，免得到時候猝不及防……等到那時候我再向你解釋恐怕來不及了，所以還是提前告訴你吧。」
「到底是什麼事……」鄭燁無論如何都對這件事很好奇，在他眼裡，時暮落天不怕地不怕，怎麼可能因為某件小事而「擔心」呢。
「這你不用管，等真的發生的時候……你也就知道了……你還是趕緊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五個小時以後過來，掩護我出去。」
時暮落整理好狀態，像是命令一般對鄭燁說道，舉止間是與程雲梟有幾分相像。
「你還要出去？！」鄭燁並不同意，她已經連續出去兩天了，再出門的話恐怕會被發現引起懷疑。
「怎麼了？我會在早上之前回來的，大半夜也只有你會來查房，你不說就沒人知道。」
她心意已決，上次還有未處理完的事，必須在出了變故之前抓緊解決掉才行。
「你出去的也太頻繁了，況且你也知道，圍牆的守衛根本不是我的人，出了事我沒辦法替你擔著。」鄭燁依舊阻止，總覺得今天再出去的話實在是太過冒險了。
「這用不著你操心，就算被抓了我不供出來你就是了，就算戚家人要殺我，我也能保你不受牽連。」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鄭燁無奈只能妥協，他知道他反對是沒有用的，只能祈禱千萬別處什麼事才好。
幾個小時一閃而過，現在已是深夜，又到了換班的時間。
由於之前有過出去的經驗，時暮落顯得輕車熟路起來，抓住對方換班的幾分鐘空檔，用她所能達到的最快的速度沖向牆邊，雖然受到身體舊傷未愈的限制爬的有些吃力，但是最終還是有驚無險的翻了出去。
鄭燁仔細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留下痕跡之後才快步離開現場返回別墅內。
兩人配合，全程僅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並且沒有被任何一個守衛發現，逃離計劃十分成功。
翻出圍牆後的時暮落，第一件事就是校對手錶時間，雖然只要抓住了空檔進出別墅就不是難事，但是空檔的時間實際很短，如果因為記錯時間而撞到守衛的話可就不划算了。
她緊接著看向不遠處，按說這個時間剛剛送出去的小女傭該回來了，她決定再等一等，如果對方不能及時趕回來的話，她就立刻返回別墅，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幸好沒過十幾秒，一個嬌小的身影便出現在牆外，並沒有注意到在這邊暗中注視著她的時暮落，依然用那笨拙的方式爬上圍牆，在最後時刻到來之前，成功翻了過去。
時暮落在心裡輕笑，看來一切都比她想像的要順利太多，接下來可以安心的去辦她自己的事了。
那天看視頻時她所忍受的所有憤怒，不可能就這麼不了了之。
那些在視頻中出現過的混蛋。
是時候讓他們付出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