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越「獄」
一家餐館的豪華包間內，程雲梟正百無聊賴的依靠在紫檀木椅上，面對黎浩的報告，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利用手上的小銼刀，專心致志的修剪著指甲。
過了好一會，她仔細看著自己的雙手，白嫩細滑的皮膚配合著平整光滑的指甲，心滿意足的笑了笑，才回答起剛剛黎浩的話。
「他鄭燁把自己當什麼人啊，將近兩個月不聯繫，今天倒是想起咱們來了，結果明明是他約的時間，他自己卻遲到了半個多小時，他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要是還敢有下次，我肯定要給他留一個深刻的印象。」
說完她正了正身體，揚起下巴，神態中儘是高傲，朱唇微啟低聲道了句：「讓他進來吧。」
得到命令後，黎浩直接打開了包間的大門，鄭燁一直站在門外，低頭不語。
剛剛程雲梟的話他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雖然他遲到真的是迫不得已，但是他也不敢解釋，只能默默認下自己的過失。
「喲，你怎麼這麼狼狽啊。」程雲梟抬眼掃了眼面前的人哼笑道。
此時的鄭燁雖然衣服髮型都盡力整理的整齊，但是西裝上仍然殘留著沒有清理乾淨的泥土漬，兩個袖口均有不同程度的磨損，在仔細看看，一向對衣著愛護的他，竟然穿了件上衣開線的外套。
「抱歉程小姐，我的時間不多了，沒法去換衣服，我必須趕緊把消息告訴你……」
「你這是越獄出來的，到時間還要回去嗎？」程雲梟很不滿鄭燁的說話態度，但是念在之前他提供的都是些有價值的信息，於是只好勸自己耐心一些，聽完了再決定之後的事。
她用眼神示意黎浩去門外守著，倒不是出於不信任，只是這房門隔音效果太差，免得有人經過，將信息聽到。
「行了，我可以原諒你，但是也要看看你給的信息，值不值我的原諒。」
等黎浩除了門，點頭示意後將門關好，程雲梟才對鄭燁說道。
「那我直入主題了。」鄭燁深吸一口氣，直接問道，「您是否知曉，前一陣在整個地下勢力鬧的沸沸揚揚的傳言事件？」
「當然。」
「那您覺得那傳言屬實嗎？」
「不是你來提供信息嗎，怎麼輪到你來問我問題了？！」程雲梟有些惱，她不喜歡被一個手下人問東問西的。
「您別生氣，我想說的就和這個傳言有關。」鄭燁整理好語言繼續說道，「我當初一直覺得那是假的，不過是戚家的謠言罷了，但是就在兩個月前，戚賢偉拼命救回了一個女人，雖然我也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我猜測她一定和這個傳言有關。」
「無端猜測。」程雲梟不耐煩道，「你們現在做事都不講證據了嗎？這種事也能被稱作『重要』？」
「這畢竟是戚賢偉重點注意的人，以我的權限很難知道內情，估計就連他的兒子戚景明也並不知道全部內容。」
鄭燁連忙解釋，估計是覺得他說的也有一定道理，程雲梟便沒再就這一點繼續追問，反而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既然都是沒有確鑿證據的信息，你現在告訴我，和你兩個月前告訴我有什麼區別？現在你消失了兩個月，並且音信全無，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是這樣的，自從那個女人被帶回來後我一直被安排在她身邊照顧，戚賢偉想要封鎖消息，所以只要進過別墅的人，就不能再出來，我也是因為一直被軟禁，所以才沒能將信息及時傳遞出來。」
「還真像是這個戚賢偉能幹出來的事。」程雲梟輕哼著感慨了句，又順著問道，「既然已經被軟禁了，你今天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別墅周圍站崗的一圈人，每隔五小時就會換一次崗，其中會有會有五分鐘的時間出現一個死角，我就是利用這個時間跑出來，但是下一次換班就必須回去，不然就會被別墅里的眼線發現的。」
鄭燁如實說道，他語速加快了許多，明明還有更重要的信息，可對方卻一直抓著這些小事追問，實在有些浪費時間，但是他也不敢反駁，畢竟對方的權勢比他大了太多。
「好吧，那你接著說，這兩個月時間，你還調查到了什麼事。」
程雲梟點了點頭，似乎是認可了鄭燁的說法，便讓他繼續回到正題。
「那女人似乎是因為事故失憶了，所以戚賢偉抓住這次機會給她編造記憶，大部分內容都是在說她和戚家的親密關係，順便抹黑程家，把她一切壞的經歷都歸結到程家頭上，其中說的不少事我之前有過參與，其實背後都是戚家所為，戚賢偉這麼做，就是在栽贓嫁禍。」
這次程雲梟聽完並沒有說話，她眉頭微微一皺，猜到其中的緣由，不過並沒有細想，還是決定等聽完全部的內容，再梳理線索。
「說了這麼多，那女人到底是誰，你知不知道？」、
「當然，我特意將我暗中調查的資料帶來了。」說著，鄭燁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迭被折成方形的A4紙，這些資料被強行迭成小塊，所以看起來皺巴巴的。
程雲梟有些嫌棄的接過資料，打開一看，一下子就被那第一張紙上顯眼的名字和照片驚到了。
「時暮落？」
「您認識她？」
「呵……世界還真小。」
她冷笑一聲，也沒看後面幾張，直接將資料倒扣在桌上。
「她不是還有個男朋友嗎？戚賢偉把她抓了去，那另一個怎麼處置的？」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她還有男朋友這件事，我被帶到別墅軟禁起來的時候，就只有她一個人了。」
鄭燁見程雲梟這麼問，心裡也吃了一驚，原來這幾個人是認識的。
不過他隱瞞了關於俞哲的事，一來是覺得這件事無關緊要，畢竟自從他上次接到電話之後，就在沒有聽說過這個男人的消息，也是覺得沒必要把這麼個局外人捲入紛爭。
而二來，其實這次來只是想說關於時暮落的信息的，其他任何信息，就算他知道，也不打算告訴程家人，他並不想為任何一個組織忠心效力，背叛戚家投奔程家，不過是為了復仇罷了。
程雲梟聽後沒有表態，勾著嘴角，也看不出到底相不相信這一番話，她不說話的十幾秒，應該是這個房間裡最恐怖的時刻了。
「你說的事，我會讓我的人去核實的，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事麼？」
她終於開口，緩和了不少緊張的氣氛。
「沒有了，那我準備回去了。」
說著鄭燁起身便打算離開，戚家別墅距離這裡本就有將近兩個小時的車程，如果不趕緊回去，就趕不上換班時間溜進去了。
「你等等，我還沒讓你走呢。」程雲梟將他叫住，似乎還並不打算放他離開，「我需要知道你說的那別墅的輪班時間，以及人力部署位置。」
「您想要做什麼？！」鄭燁對這個問題警惕起來，並不肯回答。
「我想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照我說的做就是了。」她也不想解釋，眼神越發凌厲，每句話每個字，都拖露出一股不可一世的孤傲感。
「您不能傷害她！」
「你在教我做事 ？」
「不……不是……」面對程雲梟的強勢，鄭燁也只能唯唯諾諾起來，和對方爭論他自己是得不到任何好處的，「她不過是被利用的人，和戚家毫無關係，您沒必要殺這麼個無關的人啊……」
鄭燁說的確實是心裡話，他的目標始終只有戚家人，自然也不希望太多無關者因此喪命。
「幼稚。」程雲梟冷哼著罵了一句，「她與你的利益無關，你當然會覺得她的死活無所謂，但是對於我來說，她的生死可就有不同的意義了，所以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我的事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
鄭燁有些猶豫，遲遲不肯將信息說出來。
「我又沒說一定會殺了她，不過是得到些信息以防萬一罷了。」她見對方不開口，只好裝出耐心態度先解釋一番，「你不是說想要復仇嗎？現在怎麼為了一個和你無關的人畏首畏尾的？你的心……不夠狠啊。」
一句話戳到了鄭燁心裡，同樣的話時暮落也說過。
心不夠狠……難道就是指這種事麼……
他有些迷茫，但是卻沒時間猶豫，再耽擱一會，要死掉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你最好抓緊點時間，你不是說你趕時間麼？但是如果你不把我想知道的事告訴我，我肯定不會放你離開。」
程雲梟嘴上催促著，手上開始擺弄起自己的指甲，看都不看眼前的人一眼。
「那……好吧……」鄭燁最終下定決心，還是將所有的事說了出來，。
「明智的選擇。」程雲梟假意笑了笑，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鄭燁不敢多做停留，簡答的說了句「程小姐再見」後，便匆匆離開了，心裡盼著可千萬別在他出來的這段時間出什麼意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