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老房子
俞哲把所有工具都接了過去，包括時暮落留給自己的那份。
「這就交給我吧，你手傷不方便，你去找找需要帶的東西，等我掃完就帶你去處理傷口。」
時暮落沒有推脫，用手指一點俞哲的額頭，笑罵了句：「那你可別想偷懶，我檢查要是掃的不乾淨，我就不去治傷。」
「你只管放心好了，半個小時就好。」
說完，兩人分頭行動，在屋子裡尋找各自完成任務。
俞哲是第一次來這裡，他打算從會客廳開始，多年的的獨居經驗，讓他對打掃這種工作得心應手。
然而他真的做起來，才發現其實沒有他想像的這麼簡單，單一個客廳就和他現在居住的房子差不多了。
簡單的清理灰塵，再將防塵罩打開，房間的全貌這才展現出來。
俞哲有些驚訝於整個房間的布置，從地板似乎是黑胡桃木，簡單的一攃，就顯露出原本沉穩的黑棕色，家具採用同樣的木料，全部都是重工雕花的光，光看上去，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昂貴。
不過細看下來，家具比地板的木料要古老一些，保養的也要更好，而這肉眼可見的差別，並不像是因為房子長時間沒人打理而導致的。
沒有時間去在意這些細節，俞哲原本打算去收拾其他的房間，卻鬼使神差的被那高大的壁爐所吸引。
實話來說，在這個國家壁爐並不常見，尤其是現在這種以暖氣和空調為主要供暖設施的時代，壁爐這東西就算有，也都是為了美觀建造的「電子壁爐」。
可這個不同，一看就是在房子建造時便搭建起來的，內壁已經被煙燒黑了，絕對是實打實的東西。
外觀裝飾上也算的上美觀，只是這尺寸看起來比正產的要大不少，聖誕節的時候大概真能鑽出聖誕老人來。
吸引俞哲注意的還有擺著壁爐台上的兩個金鑲燭台，說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其中鑲嵌額兩顆紅寶石，偏偏有一種攝人心脾的魔力，讓他忍不住想要拿起來仔細看看。
然而那燭台像是粘在壁爐上一樣，硬是怎麼拿也拿不下來，這完全激起俞哲的好奇心，勢必要看看其中的奧秘。
兩個燭台雕的雕花似乎是不知名的西方異獸，從某個角度看上去，它並不是一體雕刻而成的，中間有一條不易被察覺的細小接縫。
俞哲想到那些看過的電影，，感覺發現了燭台的玄機，順著接縫嘗試扭動燭台，卻根其根本紋絲不動，看來這個方法也行不通。
不過，在嘗試過程中，他手指摸著整個燭台的輪廓，隱約覺得，後面也有兩個凹槽，形狀和前面的紅寶石差不多。
看來找到後面缺少的東西，或許就是打開其中玄機的關鍵。
「噫，我就說吧，你肯定會偷懶的。」
就在俞哲正專心致志研究燭台的時候，時暮落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幾分玩笑似的調皮語氣，卻似乎也有幾分真實的驚訝於不滿。
「那我只好認罰了，要全聽你發落。」
他不再管手上的東西，徑直走到時暮落身邊，順手接著她單手托著的木質盒子。
那盒子長款超過三十厘米，高度也在二十厘米上下，裡面似乎塞得滿滿的，竟然意外的重。
「那燭台這麼吸引你啊。」時暮落突然提起，看著那整個壁爐，表情看起來有些複雜。
「沒有，我就是單純覺得做得挺精緻的。」俞哲轉移話題，牽著時暮落到剛剛整理好的沙發上坐下，她似乎也沒有也不想繼續話題，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坐在俞哲旁邊，將那木盒打開。
裡面東西滿的幾乎要溢出來，但大多都是證件一類的東西，分別用橡皮筋紮成好幾捆，俞哲打開一捆，發現竟然全都是護照，不同的名字不同的身份，上面的照片卻都是時暮落的。
再打開另一捆，全部都是假的身份證，與剛剛護照上看到的名字信息剛好對應。
「這裡面這麼多值錢的東西，你偏偏去看那些最沒用的。」
時暮落輕笑著，將盒子離另外一捆畫畫綠綠的卡片拆了開，那些是各個銀行的銀行卡，看起來有十多張的樣子。
「每張卡里五十萬，一人一張，萬一走散了，短時間內也都能想辦法活下去。」
「你這準備還真是齊全。」俞哲打趣的說了句，這盒子裡的東西還真是應有盡有，似乎早就想到會有今天這麼一天，而提前準備好的。
「這些……都是莫林準備的……」一句話，又勾起了時暮落的心緒，本來在這房子裡就讓她心情有些壓抑，現在更是「睹物思人」，想起生死不明的莫林來。
俞哲暗罵自己多嘴，完全沒想到一句有口無心的話又觸及到了她的痛點，看來之後說話要小心了，免得讓她傷心。
時暮落用手輕輕摩挲著手上的卡片，咬了咬下唇，俞哲不敢打擾，只是在旁邊靜靜看著。
突然她用力攥住卡片，深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了出來，歪頭看向俞哲
「我還沒和你說過，這到底是哪裡吧……」
「如果這會讓你難受，我可以不知道。」俞哲語氣與眼神中帶著堅定，一手扶上她的肩膀，對她每一個決定表示無私的認可。
「沒關係的，我給你看看，我真實的樣子。」
說完，她將卡片放在一邊，將整個盒子裡剩下的東西全都倒在沙發上，這盒子竟然還有個暗格，將其打開，裡面赫然躺著兩塊藍寶石，除了顏色外，與那燭台上的一模一樣。
她手握兩塊寶石，走到壁爐前，感覺心裡一陣翻騰，儘管下定了決心，但是離這裡越近，那決心就越是退縮，最後甚至連直視它的勇氣都沒了。
耳邊的聲音變得嘈雜起來，是那廖凡在用各種語氣重複她的名字，而不光是聲音，甚至連畫面，都在她腦海中漸漸清晰起來。
她開始煩躁，又有些許恐懼，但卻無處可逃，
那聲音越來越大，侵蝕她整個神經，讓她近乎崩潰。
「別怕，有我在。」
俞哲一句話似乎叫醒了時暮落，她這才回過神來，發現一切歸於平靜，那聲音也不復存在，只感覺從俞哲手掌傳來的些許溫度。
俞哲見她的樣子，卻無能為力，這似乎藏著她的某些執念，他無法阻止，只能盡最大的努力給她支持，想著，便又向她貼近了幾分。
有了身後的依靠，時暮落不再猶豫，直接將兩塊藍寶分別鑲嵌在燭台後方，只聽咔嚓一聲，似乎某些機關被觸發了。
但這似乎並不夠，時暮落抓住燭台，原本俞哲轉不動的東西，想在竟然輕而易舉的改變了方向。
她把一邊的順時針轉動，另一邊逆時針轉動，讓那兩隻異獸相對而立，寂靜了片刻後，整個房間傳來了機械轉動的聲音。
然後……
什麼也沒發生？
「你是不是以為入口在壁爐里了？」
時暮落回頭看著身後的俞哲，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
俞哲笑了笑默認了這個說法，他想到了附近可能會有隱藏空間，卻猜錯了入口。
「來，幫我把沙發推開。」她指揮俞哲說道，她原本想一起，卻沒想到俞哲自己便輕而易舉的完成了工作。
俞哲看了看沙發下方，是一條歐式的厚地毯，他突然想明白了什麼，一把掀開地毯，地下果然是個像地窖一樣的通道。
「這座房子本身就是為那些家財萬貫的人建造的，特意做了一個機關打開的地下室，用來儲藏金銀財寶，只是這房子後來幾經轉手被那混蛋買下，他竟然把這改造成了一個……籠子。」
時暮落一邊向俞哲解釋道，一邊單手用力掀開暗門，裡面先是一段向下的通道，黑暗中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兩人順著走下通道，四周很黑，就連俞哲這個夜間視力稍微好於常人的人來說，也是看不清前面的道路，而時暮落卻像是清楚每一塊磚的位置，牽著這俞哲快步向前。
走了不久，她停了下來，用手轉動眼前的什麼東西，卻怎麼用力都沒有成功，俞哲上手幫她一起，摸著那東西的形狀像是銀行保險柜上的裝置，或許因為太久沒有使用，裡面已經生鏽，才會導致轉動困難。
不過以兩人的力量，並沒有耗費太多的時間，還是成功打開了那扇厚厚的大門。
門一打開，一股惡臭撲鼻而來，像是屍體腐爛的氣味，腳下吱吱吱的，似有幾百隻老鼠跑過。
不光如此，俞哲還感覺身邊開始飛了各種各樣的小蟲子，有些甚至落在他身上，怎麼趕也趕不散。
惡劣的環境加上無限的黑暗，他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抑，甚至可以算的上是恐懼，現在哪怕有一點光亮，也能讓他安心。
終於，時暮落打開了燈。
燈泡亮起的一瞬間，俞哲甚至沒有適應那光線，被光刺的閉上了眼睛，幾秒鐘才緩過勁來。
而在他眼前的情景，著實可以用觸目驚心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