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合作談判
時暮落將信將疑的走進門去,裡面有一張單人床,上面躺著個人,呼吸微弱卻十分均勻。
那人正是莫林,臉色並不好看,蒼白中沒有一絲血色,眼窩有些向內凹陷,像是骷髏一般。
時暮落的手自然的撫向了莫林的頸部,在確認了還有脈搏之後,終於在心底鬆了口氣。
不知為何,她有一種想要流眼淚的衝動,她極力克制,卻完全沒用,就在她以為淚水要決堤的一刻才發現,其實連半滴淚水都擠不出來。
掀開被子,傷口果然已經被包紮了起來,純白色的紗布下,不知是什麼樣觸目精心的傷口。
按理來說,僱傭兵總會有隨軍軍醫的,常年處理戰場上傷員的傷口,技術應該也是過硬,既然現在莫林沒有生命危險,也不用過於擔心了。
時暮落輕柔的為莫林蓋好被子,轉身走回剛剛的會議室。
「所以,那個你們說的傷了莫林的人在哪?已經死了?」時暮落的態度微微好轉了一些,但是張嘴說話還是會讓人感覺心裡不舒服。
「我們把那人一起帶回來了,至於之後怎麼處理他,事成以後可以由你決定。」門徒回答道。
「我可以現在就見見他嗎?」
「當然可以。」隊長一揮手,從剛剛就一直一言不發,默默「看戲」的望遠鏡白熊二人立刻端正了狀態走出門去,不一會,二人就拽著一個被五花大綁封住了嘴巴的男孩。
那人看起來和時暮落年齡相仿,身高比她高了半截,五官清秀,眉目間竟像是電視裡那些元氣偶像,真要放到街上,恐怕很難有人能將這樣一個俊俏大男孩與持刀傷人的殺手聯繫在一起。
他被押進房間後,眼睛快速的在每個人臉上掃了一遍,看到時暮落之後,原本銳利的眼神突然就柔和下來,甚至還閃著一絲光亮。
時暮知道,這眼神沒有什麼多餘的意思,純粹是他遠在異地他鄉,看到家鄉人的那種安心與歸屬感,即便這個人在幾十個小時之前還站在他的對立面。
她這才反應過來,整個屋子裡只有他倆是來自k國的,而剩下幾個人似乎來自五湖四海,這一點從他們的膚色中就能看出來。
但是與面前男孩不同的是,她才不會管眼前的人是不是這危險環境裡的唯一「同伴」,她只想做她認為正確的事。
白熊一把扯下男孩臉上的強力膠帶,他張了張嘴,但是還沒發出聲音就被時暮落打斷了。
「是你把莫林傷成這樣的?」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連眼睛都似乎彎出了個美麗的弧度,語氣輕柔,如細雨一般。
就這?!
在場的幾個傭兵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但內心其實完全是一副吃瓜看戲的態度,如果不是當著時暮落的面,他們可能已經下注,猜這姑娘會怎麼歇斯底里的咒罵眼前的男孩了。
可現在來看,她簡直冷靜的令人失望,甚至連態度都比對他們的時候好上一萬倍。
反觀男孩這邊,也只是點了點頭,他不能多說什麼,畢竟也不知道時暮落和他傷的那男人是什麼關係。
「你敢承認就好~」時暮落笑的更燦爛了,緩緩走到黃昏身邊,動作慢條斯理,如同步步生蓮的大家閨秀一般。
但突然,她動作變得迅速起來,右手直奔黃昏腰間的手槍,從解開槍套到拿到手裡,不過半秒鐘時間,打開保險,轉身朝著男孩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砰——」
巨大的槍聲掩蓋了在場眾人的驚訝的叫聲。
黃昏顯然沒有想到時暮落會搞這麼一出,原本他就精神放鬆,再加上時暮落一系列具有迷惑性的舉動,所以在被奪槍的時候他才沒有及時做出反應。
不過真要說起來,時暮落動作熟練迅速,若是真的在他有所提防的情況下想要奪槍,恐怕成功的概率也能到百分之五十。
「臥槽,丫頭你知不知道這很危險的!」
幸好,黃昏及時彌補了疏忽,在時暮落開槍之前,迅速抓住她的手腕向上一抬,子彈最終還是打到了天花板上。
「知道啊,怎麼了嗎?為什麼要攔著我?」時暮落手腕還被黃昏固定在半空之中,依舊淺笑盈盈,幽幽的轉回頭去說道。
黃昏一時語塞,不知作何回答。
「我說你,又沒開過槍,萬一傷到自己了可怎麼辦!」白熊突然吼道,他的位置離男孩最近,他可不知道時暮落手下有沒有準,萬一打偏,他可就「光榮」了。
「沒開過槍?」時暮落慢慢又回到了最初那種陰沉的臉色,「你是哪來的自信說出這種話的?戰場上你也這麼輕敵嗎?你能活著還真是個奇蹟呢。」
這回連白熊都不說話了,直接熄火,這到底是什麼魔鬼?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隊長在一邊看著發生的一系列事,皺起眉,時暮落卻是不像是第一次開槍,她的手很穩,聽到槍聲後也沒有明顯的反應,就像是長期生活在槍火之中的一般冷靜。
門外突然吵鬧起來,看來是剛剛的槍響驚動了宿舍的傭兵們,讓他們全都神情緊張的集合過來。
「沒事沒事,小問題而已,大家別在意。」門徒和望遠鏡走出門去向大家說明情況,但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解釋,索性就含糊其詞,打算敷衍過去。
眾人嘴上罵罵咧咧,單探頭看到屋裡的人都安然無恙,也就沒有興趣再去了解前因後果,不一會就各自散開了。
黃昏小心翼翼的將時暮落手上的槍去取了下來,她也沒說什麼,直接站到男孩面前與他平視。
「我警告你啊,莫林現在這是還活著,我暫時也就不追究了,但是他的傷勢一旦惡化,我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時暮落語氣帶著威脅嗎,讓人從心裡就認定她一定會說到做到。
「你叫時暮落吧?我是馮義文,對於莫林的傷我很抱歉,但是重新選擇的話,我還是會這樣做的。」
馮義文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他表情十分坦然,說話間完全沒有恐懼或是慌張,完全不像是剛剛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樣子。
「道歉?你可沒必要道歉,各為其主的道理我也是明白的,只不過你既然真的做了,那就別怪我想要復仇咯,這可是私人恩怨。」
時暮落說完,轉身又看回向隊長的位置,輕聲說道,
「接下來開始談合作吧,你們想讓我幹什麼?」
隊長沒有著急開口,看著白熊和望遠鏡將馮義文帶出房子後,才開始說道:「我們的任務需要一個狙擊手配合,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希望你能幫我們聯繫到他。」
終於進入主題,隊長感覺事情成功了一半,但他最沒低的問題還沒得到解決,這姑娘到底知不知道那個狙擊手在哪。
「我能找到你們想要的那個人。」時暮落直接回答,但是她卻沒有打算立刻就同意接下他們的委託,「解釋清楚,到底以為什麼不可抗力的原因,才讓你們打算和殺手合作的。」
話題一下子被拉回了最開始,這跳躍的思維讓隊長有些吃不消,本來以為過去的話又被重新翻了回來,更可況這還是個他並不想解釋的話題。
但是對於時暮落,剛剛只是她不想計較這些而已,畢竟合作這種事八字還沒一撇,沒必要知道的這麼詳細,可現在,她已經動了答應這次合作的想法,自然要把無法解釋的疑點都確認清楚。
「很多事情我們不能解釋的這麼詳細。」隊長並沒有打算說出來。
「拜託,我們的人可是要替你們出生入死的,連最基本的信息都不知道,我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騙人的?」
「同樣是不光彩的活兒,我們何必出賣你們?信譽對我們來說也很重要,」
「你們的信譽在我這不管用,你若是不打算告訴我實情,我也不打算幫你們,雙輸罷了,總比被你們坑了的好。」時暮落咄咄逼人,完全不肯讓步。
談判還沒開始就陷入了僵局,但最終還是以隊長的妥協告終。
「我們的小隊原本有兩個狙擊手,剛剛你看的的望遠鏡就是其中一個。」隊長緩緩道來,新的任務迫在眉睫,此時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但是在前一個任務中,出任務的狙擊手受了重傷,現在還在療養,沒辦法參與眼前的新任務。」
「你們隊伍不是還有個望遠鏡?何必再找個外人來?」時暮落繼續追問道。
「這次任務情況特殊,需要雙線作戰,兩線的狙擊手都必不可缺。不然我們也不會作出這樣的選擇。」
「那我們的狙擊手負責的到底是哪一部分工作?」
隊長拿出一個準備好的紙袋交給時暮,那袋子完全被密封起來,不知道裡面到底寫了些什麼。
時暮落伸手就要拆開,隊長連忙制止。
「這裡面是任務的詳細資料,你還是直接給那個狙擊手看吧。」
「不拆開看看,我怎麼分析你們信息的真實性?」
時暮落白了隊長一眼,不由分說的還是將那個袋子打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