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混亂製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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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對於時暮落來講,有個最陰損的辦法可以讓自己脫身,又不至於讓俞哲強行出手而引起懷疑。

  只要她算好了狙擊手就位的時間,不停地在劫匪耳邊蠱惑、激怒他的情緒,一旦逼劫匪動手,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扮演一個慘案發生在身邊,被營救後可憐弱小又無助的人質了。

  可她並不打算這麼做,一來這劫匪與她無冤無仇,能碰上她也算是倒霉,再者就算事情按照預想發生,她也得不到任何好處,該發生的厄運發生了,該浪費的時間也浪費了。

  那她難道就坐以待斃等著被營救?

  怎麼可能!

  事已至此,如果就這麼按部就班的度過,可太沒意思了,怎麼說也要暗中給雙方製造點難度,讓這齣戲更加精彩一點,才能對得起已經被浪費了的時間。

  只不過這也講究技巧,讓雙方都不能察覺到是她在「暗中作梗」不然可就真是把破綻賣給對手了。

  她突然想起,莫林總是說讓她收斂那乖張的性子,但永遠過不了叛逆期的她,決定將乖張貫徹到底。

  嘴上說著要避免厄運,但當厄運發生的時候,她一定是讓事件變得更加「混亂」的「幕後黑手」。

  不管是給那個江涼送子彈,還是教這個劫匪如何躲避警方。

  真是只是她「苦中作樂」的一種方法罷了。

  「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兜帽劫匪依然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直白的問了出來。

  「哦,別放在心上,我們或許因該繼續一開始的那個話題,你究竟為什麼會欠那麼多錢。」

  時暮落說的看似是個問句,其實她已經大概猜到了幾種情況,結合目前的每一個細節,她不等劫匪回話,就挑選了一個可能性最大的故事,開始侃侃而談。

  「我猜你本有個美滿的家庭,至少一個孩子,你對待家人還算不錯,骨子裡是個溫柔的人,但是你嗜賭成性,終於敗光了家產,賭徒心理作祟,你去借了高利貸,結果輸個精光,別說本金了,甚至連利息都還不上,你的妻子帶著孩子遠走高飛,只剩下你一個人面對債主的暴力催債,甚至被威脅了性命,才會選擇鋌而走險出來搶劫。」

  「你……」這是劫匪第二次被時暮落的推測堵的語塞。

  「看來我猜對了?」聽著劫匪的語氣,時暮落自知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不過她不能再細緻的說下去了,以免這劫匪被抓之後對警方「大肆宣揚」她說出的這些話。

  「那我該怎麼辦……」劫匪突然對時暮落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信任感,也不去過問她為什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只想詢問對策。

  時暮落突然沉默,久久沒有回答劫匪的話,她的注意力轉移到窗外。

  對於警方,除了一個站在前面談判的隊長,而在一旁不容易被注意到的角落,還有一小組的武警。

  俞哲站在人群中,死死盯著她的方向,站在雨中,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打濕了。

  時暮落很想回給他一個微笑,但是考慮到沒準會被警方看到,所以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仔細看著武警的動作,他們似乎是在商量營救計劃,儘管距離遠,但是時暮落還是能清楚的看到他們的嘴型,得知他們打算從通風管道進入便利店,在劫匪的注意力被吸引之後行動,救下人質。

  她抬頭看了看通風管道的位置,離她現在的位置大概一米遠,如果行動迅速的話,完全可以在劫匪反應不過來的情況下,完成營救。

  她在心裡笑了笑,並不打算把這個信息告訴劫匪。

  「我……我該怎麼辦?」那劫匪見時暮落遲遲不說話,於是再次問道。

  「投降唄,你要是沒惹警方沒準還能跑路,問題事情鬧成這樣,你也沒機會跑,就算今天出去了,那你之後也是從被一撥人追變成被兩撥人追,不如趕緊去牢里,日子輕鬆不少。」

  時暮落輕描淡寫的回答道,她注意到武警們已經開始了行動,看來她是離「獲救」不遠了。

  「不……不行……那群放貸人是不會放過我的,就算去監獄也不例外……他們……給我買了保險,一旦我還不上就會殺了我……我只能想辦法還錢……」

  劫匪的字裡行間流露出一種無法言表的恐懼。

  「這個啊……」時暮落歪頭想了想,這確實是正常操作了,還不起債,就通過各種渠道為借款的人買份巨額保險,再想辦法讓借款人「意外」死掉,莫林早期也接過不少這樣的委託,只當是新人練手,不過後來嫌佣金少的可憐,就不再接了。

  但是,若是這劫匪真的被捲入這種高利貸的紛爭……那也確實是沒救了,一般敢這麼做的都是些常人惹不起的存在,他們言出必行,沒準已經有人在跟蹤著這個劫匪,時間一到就送他去見上帝。

  哎,活著不好嗎。

  時暮落在心裡感慨,突然她覺得坐姿有些難受,於是稍稍移動了位置,可就導致一開始放在口袋裡的吊墜盒子滑落出來。

  「這是什麼!」劫匪一手控制著時暮落,另一隻手抓住盒子,順手打開,可看到裡面的東西的一剎那,渾身猛地顫抖了一下。

  「這吊墜……你……和那女人是什麼關係!」劫匪的話有些說不利索,顯然是十分震驚。

  「吊墜是我剛買的,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時暮落突然打起興趣,劫匪口中的「女人」很可能是這個吊墜的原主。

  「我見過……那群放貸人的老大……雖然……雖然她坐在車裡我只能看到她的脖子和半張臉,但是她的吊墜,和這個一模一樣!」

  劫匪情緒有些激動,仿佛他說的那人就在眼前一般,令他心生畏懼。

  「你這麼怕她?」時暮落感覺刀刃越來越接近她的脖子,皮膚已經感受到了一絲壓力。

  「她……每一句話都莫名讓人恐懼,就好像當場就能把人殺死一樣……就連她手下的人也都是狠角色……」

  劫匪幾乎渾身都在顫抖,時暮落感覺他就要失控了,可警方似乎還沒準備好營救,為了保證自身的安全,她只能先出言勸阻。

  「放心,我和你害怕的那個人沒有任何關係,這個吊墜常見的很。」她仔細聽著聽風管道傳來的聲音,知道似乎已經差不多了,就看他們具體要怎麼行動了。

  「先生!你要的錢和車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只要你保證人質安全,我們就讓你離開!」

  警察隊長慢慢的向前靠近,對著劫匪說道,身後果然放著一輛車,但是時暮落知道,這大概只是個幌子,就為了把劫匪引出去。

  儘管劫匪也在猶豫真假,但是事到如今他也無法思考,全當是真的,於是緩緩拽著時暮落站起,向外走去。

  看來結局沒有懸念了,時暮落緩緩的被劫持著向外走,一聲輕巧的落地聲並沒有引起劫匪的注意。

  走到門口,時暮落已經感覺雨點打在臉上,觸感冰冰涼涼的,讓她感覺渾身不舒服。

  終於,趁著劫匪的注意力被車子完全吸引的時刻,從通風管道混入內部的特警立刻箭步上前,牢牢抓住劫匪的手腕。

  時暮落趁著這個動作製造的間隙,整個身體向下滑,從劫匪的手臂下方跑了出去,順手還用一個細微的不被人察覺的動作,把那劫匪拿走的吊墜「順」了回來。

  她剛一擺脫控制,警察連忙衝上前來,保護她的安全,她也只能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以免引人懷疑。

  在回頭看看劫匪,已經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她冷漠的回過頭去,俞哲也已經走上前來,將她護在懷中。

  沒有任何語言,僅一個眼神兩人就相互給出了對方想要的答案。

  時暮落口袋裡握住吊墜盒子,腦中若有所思,要是有機會,她真的很想見見這個吊墜的原主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人看上一眼就產生恐懼呢。

  事情還有些善後工作需要處理,在簡單的與警方做完筆錄之後,時暮落和俞哲才得以離開現場。

  但是又一件麻煩的事發生了,淅淅瀝瀝的雨水打濕了時暮落的頭髮。

  她尷尬的捂住頭頂,想趕緊找個地方把頭髮擦乾。

  「怎麼了?」俞哲有些看不懂時暮落為何會有如此奇怪的舉動。

  她面露難色,尷尬的抿了抿嘴,指了指自己的發梢。

  俞哲這才發現,順著時暮落頭髮流下來的雨水,竟然都是黑色的液體?!

  並且那液體流在她白色的外套上,已經染髒了一大片。

  「???」俞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他看時暮落也不像是那麼不在意個人衛生的呀,怎麼會出現這麼詭異的景象。

  「前天剛染過頭髮,沾水容易掉色。」為了避免俞哲這的胡思亂想,時暮落只好主動解釋。

  「染過頭髮?不一直是黑色?」俞哲有些疑惑,時暮落的發色在他眼裡從未發生過改變。

  「黑色是染的啦……我原發色很淺,怕引人注意才染成普通黑色的,但是頭髮長得快,所以隔幾天就要染一次,並且很容易掉色……」

  這一點其實時暮落也十分頭疼,但是又沒有任何辦法。

  「別人都羨慕的淺發色,你卻偏要染成黑色。」俞哲輕笑道。

  「只要能不引人注意,一切都可以犧牲嘍~」

  時暮落笑著拉起俞哲的手,必須趕緊回家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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