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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咬了咬下唇,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還是決定把窗子打開——萬一這個人只是想進來避避雨呢?

  在窗子被第三遍敲響的時候,終於被屋裡的人一把向上拉開了,由於拉得太快,又有風雨的加持,站在屋外的男人被兜頭潑了一臉一身的雨水。

  陳以灼:……

  言虞:……

  就在窗戶要被拉下來的瞬間,陳以灼眼疾手快地向下一把托住,他抹了一把臉,嘴角不禁上揚,語裡上揚的語調任是誰都能聽出他的愉悅和自得:「小虞,你果然在這裡。」

  言虞瞪大眼睛,萬萬沒想到陳以灼會用這種方法來詐他,一時間頭腦嗡嗡作響,只恨自己當初為什麼要這麼輕易地打開窗戶。

  他真是追悔莫及,想死的心都有了……

  什麼叫前功盡棄啊!什麼叫功虧一簣啊!!

  言虞氣急敗壞地去掰陳以灼的手:「放手!」

  「小虞,你先聽我說!」陳以灼顯然也是沒想到言虞會這麼直白地拒絕他,他急得恨不得翻窗進去,「如果你有什麼話,我們今天說清楚好嗎?你總不能判了我的死刑,又一點原由都不告訴我吧?」

  言虞深吸一口氣,看向窗外的男人,陳以灼緊緊皺著眉,銳利的眉目被雨水打得濕漉漉的,這使得他的輪廓變得柔和,眸中也流露出了些許平時沒有的溫軟。

  言虞的嘴唇顫抖幾番,最終慢慢說道:「好,那你先鬆開手,我和你說。」

  陳以灼心下一松,聞言鬆手,接著,只聽「啪」的一聲,窗戶關嚴的瞬間帶出的強風,又裹挾著冷冷的雨水,撲了陳以灼滿臉。

  陳以灼:……

  言虞現在管不得那麼多,他如一隻驚慌失措的鳥,拼命地想要掏出獵人的手心。他離開窗邊,衝到衣櫃前把衣服裝進箱子裡,開始謀算著下一個藏身之地。

  言虞實在是太害怕了。

  以至於他說不清,自己害怕的到底是陳以灼,還是面對陳以灼的無情。

  窗外傳來嘩啦啦的雨聲,弄得言虞心煩意亂,幾番思索過後,言虞抓起通訊器,哆哆嗦嗦地按出賀疏的號碼,問道:「賀疏,怎麼辦?他沒有走。」

  那邊沉默了一陣,隨即傳來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音,賀疏的聲音里還帶著些剛睡醒沙啞:「言哥,你在家等我,我現在過去。」

  言虞將必要的衣物一股腦收進了箱子裡,坐在床邊等待賀疏來的時候,後知後覺發現小腹有點疼,他咬牙忍過這一陣悶悶的脹痛,頸子裡全是冷汗。

  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再次響起,這次言虞學聰明了,他先是問了是誰,聽到賀疏的聲音才把門打開。

  外面雲雨初收,地上還是濕漉漉的,雨後潮濕的味道纏綿地飄在空中,一時間,言虞有些恍惚。

  他分辨不出這是不是某個人的信息素。

  言虞小腹處冰冷一片,隱隱有墜脹的感覺,但他不敢在這時候多作停留,只想和賀疏先離開再作打算。

  言虞剛拎著箱子和賀疏走出幾步,就見渾身濕透的陳以灼站在不遠處,眼神陰鷙地盯著他們。

  在言虞的記憶中,陳以灼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他的發梢、軍裝都在向下滴水,長而密的睫毛掛著一排水珠,看上去隨時將不堪重負地流下來。

  陳以灼開口,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艱難地擠出來一般:

  「言虞,你連一句話也不想和我說,就是為了急著和他一起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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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有些人,別太醋了

  第11章

  言虞看得出,陳以灼是生氣了。

  很氣很氣的那種。

  言虞抿了抿唇,決定繼續挑戰陳以灼的耐心,他希望陳以灼最好是被氣得掉頭就走,發誓再也不理自己這個爛人:「用不著你管。」

  他腳下有點發軟,台階上到處都是濕漉漉的,言虞不得不扶住了賀疏的小臂,以保證身體的穩定。

  殊不知,這個動作看在陳以灼眼裡,更顯出一種言語所不能及的曖昧親昵。

  「言虞。」陳以灼再次喊了他的全名,言虞感覺陳以灼的憤怒幾乎要化成實質縈繞在他身邊,「我再問你一次,你真要離開我?」

  這要讓他怎麼回答?

  言虞捂著冰冷的小腹,那個肯定的「是」字被他含在嘴裡,久久不能吐。

  陳以灼的目光宛如一把尖刀,輕易地就把言虞強裝出來的勇氣挑破,露出裡面掩藏的脆弱。

  就像是一件精美的瓷器,無論它被上了多少層彩釉,都無法改變它易碎的本質。

  這一刻,他再也不能逃避,必須親口來斬斷他和陳以灼的所有關係。

  言虞渾身都痛的厲害,意識漸漸模糊了起來。他甚至在想,只為了一個孩子,就這樣做,值得嗎?

  賀疏站在言虞的身邊,眼中滿是充滿攻擊性的怒火,他聲音沉冷,同往日總是帶笑的聲音大不相同:「陳先生,夠了沒有?他已經不想選擇你,都是成年人,有必要把話說出來,鬧得這麼僵?」

  言虞的耳畔越來越不清楚,他覺得冷,冷到骨縫裡都是冰涼的,他又覺得痛,說不清哪裡痛,但是胸口最痛。

  這讓他有種剝離感,就好像他一直小心翼翼藏著的寶貝要被人奪去了。

  最終,他鬆開了扶著賀疏的手,眼前一片天旋地轉,匆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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