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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你這麼問,太宰治就不說話了。他的表情保持的很好,即使是這麼近的距離觀察,能看到的也只有完全平靜的表情,和他平時指揮訓試手下時根本沒有區別。

  可是在聽到你這麼問之後,在怔了一瞬之後,太宰治的完美表情就崩裂了。就像是一塊被撞擊的玻璃,從撞擊的中心點開始,裂紋就像蜘蛛網一般擴散著延伸,一直到玻璃完全碎掉,凌亂的碎片再也拼湊不起來。

  太宰治眉眼間的平靜消失掉,取而代之的是淺皺的眉頭。繼而他蒼白的嘴唇緩緩勾起,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

  「疼。」他的聲音也有點輕,「受傷了怎麼會不疼呢?」

  你驚訝於他的真誠,卻也為了他的真誠而感到心疼。如果少年只是撒著嬌地說「受傷了,胳膊好疼啊」,那你肯定只是出於人之常情去心疼和安慰他。

  可是他偏偏在承認「疼」的時候還是一到如此雲淡風輕的樣子,並非隱忍,就好像忍受這種程度的疼痛已經是一種習以為常的事情了。

  就仿佛……很疼,但是沒有說出來的必要。

  可能是為了隱藏自己的弱點,也可能只是無人傾訴罷了。

  你用被枕著的那隻手摸上了他的頭,就當是安慰他。而這時的太宰治也條件反射般的閉上了眼睛。一直到你結束了擼他腦袋的動作,他才再次將眼睛睜開。

  「疼是可以說出來的。」你這樣告訴他。

  他就乖巧的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了。」

  擔心太宰治的傷口會因此裂開的更嚴重,你就沒有再遵從太宰治的意見把他扶起身了,而是輕輕的將自己的手臂從他的頸下抽了出來。順便去找到了守在門口的芥川龍之介,讓他順便去找醫護人員過來幫忙處理太宰治的傷口。

  「除了傷口,身體還難受嗎?」太宰治很虛弱,並不完全是由傷口造成的,自然還有吃了過期藥品大禮包的緣故。

  「還好。」

  「那就先睡一會?」你放輕了聲音,低聲誘哄著,「睡著了的話,等醫生過來處理傷口,就不會感覺到疼痛了。」

  說出這種話其實連你自己都不相信。像這種程度的傷痛,估計只有打完全足量的鎮定劑才有用吧?但是看著太宰治躺在病床上難受的樣子,你還是沒有忍住說出了這種騙小孩子的話。

  所幸太宰治並沒有選擇拆穿你的謊言,反而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不過多時就睡了過去。

  人對疼痛和難受的逃避都是下意識的,即使是太宰治也不例外。就算他對疼痛的隱忍程度很高,但是能用睡眠來逃避和減輕這種痛苦,也還算是一種不錯的方法。

  你退到門口。

  「Ace小姐。」芥川龍之介的表情很不解,「太宰先生已經在晉升幹部的時候就已經和您解除關係了。」而且還是那種非常不客氣的態度。

  芥川龍之介作為觀看了整場「分手鬧劇」的人,他對太宰治的觀感其實一直都不是很好。從之前對你描述的錯誤理解到後來看到了太宰治單方面和你解除關係。

  即使後來已經在太宰治的手下工作、逐漸步入正軌了,除卻對他本人能力的真心嘆服之外,因為你的原因對太宰治的印象卻並沒有多大改觀。

  這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情。

  你無法左右芥川的意願,也只能選擇無視。

  「我知道。」

  「而且太宰先生和您解除關係之後,甚至還搬了家。」芥川龍之介繼續說,「整個港口黑手黨都傳遍了。」

  「是這樣沒錯。」

  「所以,您為什麼還要來探望——太宰先生?」

  芥川龍之介在提到「太宰先生」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卡頓。結合他的表情你大概也可以猜出,他原本想說的並不是什麼好的形容詞吧。

  「很複雜吧?」你並沒想過把真實原因告訴芥川龍之介。

  「難道您還繼續喜歡著他嗎?」芥川龍之介在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激動,「即使已經解除了戀愛關係,您也繼續喜歡著……太宰先生嗎?」

  「喜歡?」

  「太宰先生已經和您解除了關係。那就是說他可以很自由的和其他女性建立親密關係,也可以為了工作而斡旋在不同女人之間。」芥川龍之介一副非常為你感到不值得的樣子,「就算是這樣,您也繼續喜歡著太宰先生嗎?」

  毫無疑問,你因為這話陷入了迷茫。

  在此之前,你好像從來都沒有設想過這種可能性。就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認知一樣,[太宰治可是為了你而存在的呀,你才是這個所謂遊戲世界的主人。所以太宰治又怎麼會和別的女性建立關係呢?]

  可若真的像芥川龍之介說的那樣,你又如何能想像太宰治會對其他的女性撒嬌、會乖順的被她們摸腦袋、也會慵懶的躺在她們的大腿上打遊戲呢?

  你想像不出來。

  你也不想想像。

  如果那些只屬於你一個人的乖巧順從也會發生在別的女性身上的話,那你……你還能單純的只把太宰治當成你養的寵物或者所有物嗎?

  你感覺有些迷茫。

  你好像在一瞬間失去了內心對太宰治的準確定位。

  但你依舊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冷靜。

  醫護人員在處理完太宰治的傷口就從病房裡面出來了,由此打斷了你和芥川龍之介的對話。在被醫生囑咐完注意事項之後你就再次進入了病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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