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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她在他的眼前,瞳孔里映照出的確是被她擋住的門。

  「幻境……」

  鶴凌序沉吟,伸手拂過坐著的男人,結果一穿而過,像拂過空氣。

  由此他便可篤定了,「我們被安排為了看客,不得干擾發展,應是進了某個人的識海幻境。」

  這關這麼好過?看看戲就行?

  宿半微想放聲大笑,但又輕咳了聲抑制住。

  無他,只是單純怕樂極生悲。

  「小道君,可是在想我啊?」

  一道微啞卻妖媚的女聲突降,驚到了她的同時,也驚到了坐著皺眉思索的道袍男子。

  但不同於宿半微純屬驚訝的表情,男子臉上先是一派殺意,接著才是不得不壓抑下來的面無表情。

  注意到此的鶴凌序,眼裡划過一絲深意。

  「含雁仙子,這可是拓蒼山!」男子低聲警告。

  突現的女子一襲碧色紗衣,皓臂隱約,腰腹鏤空,發綁珠串,眉揚眼飛,又攻又妖。

  她像是感到好笑,輕飄飄說道:「哪怕你們拓蒼派的掌門到我們面前,也只有負傷而歸的份。」

  一番話,說得甚是囂張,聽起來似乎又是理所當然。

  連宿半微見這態度這氣場,都覺得她肯定是個狠角色。

  「鶴凌序,你認識這兩人嗎?」

  低睫觀著兩人的舉止言行,被喚的仙君將自己知道的告訴了她,「含雁前輩,二百年前橫空出世,修為莫測,行事自由,與多派結仇,後於百年前隕落,是為拓蒼派謝暌前輩所殺。不過在含雁前輩隕落後,謝暌前輩也不知所蹤。」

  講述過程不予評價,他好像只是講述他所知道的往事一樣,正派邪派都尊稱一聲前輩。

  宿半微點頭,想他好像也不是個愚正的。

  這番交談的短暫時間內,碧紗女子就已經坐到了男子腿上。

  注意力才轉移回他們身上的宿半微,眼珠子差點凸楞出來。

  進展怎麼這麼快?

  「小謝暌,你說你修什麼無情道呢?」藍染指尖點在他的喉結頸間,「不若跟了我啊,我奪了這拓蒼給你當掌門,好不好?」

  淡淡沙啞的女聲有種溫柔又誘惑的調調,還是蠻能蠱惑人的。

  宿半滿漫無邊際地想著,要是自己,估計馬上就點頭了。

  誒,謝暌?

  等等,不對,謝暌?謝暌不是那個殺了她的人嗎?

  ??所以說,這還是你愛我殺的大虐劇嗎?

  「你殺了那麼多的人,正邪不兩立,這般侮辱我,不如殺了我!」

  謝暌不肯服從,眼瞪得都有些抽筋。

  「殺了你?」含雁收起眼裡的失落,俯頭笑道:「我怎麼會殺了你呢?你與他們不同,你不該死……」

  最後的吐息傾覆在他的臉頰,引得謝暌一顫。

  ……

  清正的地方,卻逐漸色氣繚繞。

  鶴凌序皺眉,以外袍下曳大袖蓋住她的眼,闔眼提醒她:「慎觀慎聞。」

  正看得帶勁的宿半微:……

  人家不是只親了個嘴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看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呢。

  沒等扒開他的袖子,場景就又換了。

  似乎是在一家客棧里,石青山水屏風,檀木桌椅,花卉紋飾床榻。

  如果忽略糾纏在床榻邊的兩人的話,也是個清雅之地了。

  男子眼上被覆上他的紺藍色髮帶,發冠被隨手扔到了地上,手被腰帶束縛住,腿上坐著玄紗女子,正調戲於他。

  謝暌嘴裡說的話還在不服輸地掙扎不妥協,但身子顯然已被調.教得聽話得不得了了。

  「謝暌,你動心了。」

  又被擋住視線的宿半微聽到這女聲,篤定的語氣中似乎能聽出些得意與驚喜。

  「是。」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男子無聲沉默後,聲音也像啞了下來一樣承認了。

  不太正常,宿半微輕輕搖頭。

  但身處居中的含雁根本察覺不出來,只欣喜若狂。

  接著,就陸陸續續看到他們甜蜜相處的日常。

  看起來真是恩愛非常。

  直到,在熟悉的芥子秘境裡,含雁允諾謝暌,給他尋一把仙器。

  她確實在歷盡艱辛後替他尋到了,一把刀刃似血的湮仙刀。

  湮仙刀被她破開封印時,是只想認她為主的,不過被她逼著認了謝暌為主。

  只是,在她放心把後背交予曾與她朝夕耳鬢廝磨的男人後,這把湮仙刀,插進了她的丹田。

  含雁不敢相信地勉強回頭,看到他眼眶通紅,卻有掙扎的恨意從里噴薄而出。

  當真刺眼極了。

  「你、一直、都想、殺我?」她邊吐血邊磕磕絆絆地問了他這個問題。

  「是,我說過,正邪不兩立……」他的聲音也在顫,眼珠子像被她吐出的大口大口的血給膠住了,只有透明的淚慢慢包在眼眶內。

  謝暌艱難說道:「我只毀了你的丹田,你趁此改過自新吧。」

  「改過自新?呵呵呵呵,你說的正義人士,當著我面,欺辱於我辱罵於你,我殺了他們,何錯之有?!」

  她一把震出湮仙刀,聲音嘶啞地悽厲質問。

  看著面前一度讓她著迷的人,她只覺滿腔苦澀與諷刺。

  他可曾想過,沒了修為庇護,那些昔日仇敵可會放過她?而他,又會為了她對那些所謂正派舉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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