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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天命看了看時辰,日正當空, 時機和他算的剛剛好,「秦老弟, 勞煩你將周圍的桌椅撤開, 留出九塊方磚的空地給我。」

  「好說。」秦墨染一劍的功夫,光影之間, 周圍的桌椅板凳就都被穿成了串,堆在了角落。

  好快的劍, 好冷!

  眾人的身體不約而同地抖了抖。霜華劍果然名不虛傳, 只是平平無奇的一個出劍竟然就有這樣大的威力。余彎彎適時聯想到自己的霜月劍,覺得應該挑個日子重點開發一下。

  許天命也不拖沓, 從袖裡乾坤中掏出了八樣東西, 謹慎地將它們擺在八個對應的九宮格內。最後他掏出一枚約手掌大的金色龜甲, 小心翼翼將龜甲倒放在最中間的格子裡。

  余彎彎勉強辨認了一下, 只能認出其中的烏木、金鑰匙、還有一條……曬乾的鹹魚。

  「許前輩, 你們卦修的世界, 還挺豐富多彩的。」余彎彎看著生無可戀的鹹魚,有感而發。

  許天命:「如果你感興趣, 可以轉投乾元門, 你是五靈根, 卜起卦來有天然優勢。」

  卦修需要極其敏銳的感知力,而五靈根其實就是最好的卦修苗子。

  思路一打開, 余彎彎陷入沉思。所以她當時為什麼沒去當一個卦修呢?

  「你個死老頭居然還想拐走我的徒弟!你死心吧!我覺不可能讓彎彎跟你去乾元門吃苦的!」秦墨染吼道。

  與其說是不想徒弟吃苦, 不如說是惜命。秦墨染深知卦修是和上天借命, 到許天命這個修為, 知道事情是多,卻是過一天少一天。出門一身綠,是因為綠色長壽;坐騎是驢是因為驢和綠是諧音,兩兩相合能增加壽命。

  甚至許天命卜卦喜歡用龜甲,也是因為龜的壽命夠長,這樣一個一個細節疊加起來,才能堪堪續命。

  這種和時間賽跑的生活,他是親眼見過的,怎麼會讓余彎彎去經歷。只不過秦墨染沒想到的是,差不多的生活,余彎彎已經經歷過了。

  許天命不以為然:「秦老弟眉心黑氣鬱結,要注意口舌招災。」

  秦墨染:「……」行,一句話不能說了唄?

  秉著寧可信其有的選擇,秦墨染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

  所有東西放置好之後,許天命取出一枚靈石和一枚銅錢,放到了龜甲之內。晦澀的咒語在耳邊響起,地上九個方位的東西開始發出響動。

  龜甲里的銅錢吸收了靈力不斷撞擊著四周,與周圍的響動相和,組成了十分規律的一段旋律。

  「小丫頭,快站到天位上。」許天命指了指九宮格的右上角,吩咐道:「閉上眼,將要問的事情默念三遍。」

  余彎彎找准位置,站了過去,雙手合十默念著:請告訴我天災隕石碎片的下落。

  半晌,響動停止,龜甲立了起來,在中間轉了兩圈半之後將銅錢吐在了鹹魚那一格,然後安靜地恢復了原狀。

  許天命看著卜出來的卦象有些意外,「小丫頭,你可以睜眼了。」

  余彎彎睜開眼,第一時間觀察的是許天命的神色。

  「許前輩,算出來了嗎?是不是很難找?」余彎彎注意到他的視線一直盯著那枚落在鹹魚格子裡的銅錢,一時有些忐忑。

  許天命:「並不難找,卦象顯示的意思是順其自然。」

  余彎彎:「也就是說,我們什麼都不用做?」

  許天命思考了一下,「確實也可以這麼理解。」

  秦墨染最不喜歡的就是他這故弄玄虛的磨嘰勁兒,直接戳穿他:「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起的是子母卦,真正的卦象要看中間的龜甲吧?」

  許天命挑眉道:「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你還記得我這子母卦。」

  傅雲停聽不明白這些彎彎繞繞,湊近了小聲問顧星洲:「什麼是子母卦?」

  顧星洲抿了抿嘴,解釋道:「所謂子母卦,就是一卦套著一卦。外頭的是子卦,裡頭的是母卦,子母卦同時顯出卦象,這樣卜出來的結果更加具體。」

  許天命讚許地看了一眼顧星洲,「你這個徒弟也不錯,小小年紀竟也認識我的子母卦。不錯,這真正的卦象,還要看這裡頭的龜甲。」

  說著,他食指輕點,九宮格中的龜甲上緩緩浮現出刻繪的痕跡。那痕跡蜿蜒曲折,像是在寫著什麼字。

  眾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龜甲上的字,只有許天命見怪不怪,「別緊張,方才那個子卦是吉。」

  言外之意是,這母卦的結果也差不了多少。那痕跡輾轉著,繪了幾筆之後停下了動作。眾人湊上前去,只見金色的龜甲上刻著三個字——丹霞宗。

  許天命:「你們要找的東西,就在丹霞宗。」

  眾人皆是不可置信,尤其是余彎彎。她著實沒想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前腳說煉器大會,後腳就算出來碎片在丹霞宗。

  傅雲停:「許……前輩,您這卦就一定準嗎?」

  許天命的臉瞬間一黑:「既然不相信,為什麼還讓我算?」

  傅雲停:「哪有這麼巧的事嘛!」

  四師兄簡直就是她的嘴替,問出了她想問但是不敢問的問題。

  許天命嘆了口氣,「卦修雖然沒落,但能流傳至今的法門都是經過無數次卜算驗證的。我們溝通天地窺探天命,深知人的命運有多重變數。所以我才起了這子母卦。」

  子母卦的準確度,是能夠排進前三的,卦象顯示丹霞宗,東西就一定在丹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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