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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將腦袋埋在郁行安懷裡,片刻後,郁行安坐起來,在夜色中將手探向她的臉。

  「扶枝,你哭什麼?」他問。

  她哭了嗎?

  蘇綰綰將手摸上自己的臉頰,摸到一片濕漉漉的水。

  正無措間,郁行安捧起她的臉,擦去她的淚痕。淚水越擦越多,郁行安輕嘆:「莫哭了,皆是從前的事,何況我早已忘了。」

  「我才不信。」蘇綰綰哽咽一聲,努力平緩聲線,說道,「你害怕永不熄滅的太陽和蠟燭,是因為這兩樣不熄滅,你就不能停下讀書,是不是?」

  郁行安抱住她,輕聲道:「我早已不怕這兩樣東西。」

  「那你怕何物?」

  「怕你離開我。」

  蘇綰綰一懵,一個輾轉的吻落下來,吻在她的淚痕上。

  細細密密的吻,像一場雨一般將她籠罩。,

  「雖不願看見你哭。」郁行安在親吻的間隙道,「但你也不必強忍著。」

  蘇綰綰將臉埋在他衣襟里,被他輕拍背部。

  蘇綰綰問:「為何被大雁啄了,還要來閬都尋我?」

  「因我心悅於你。」

  那個很會打馬球的小娘子,擅於算學和琴藝的小娘子,愛吃醋,說話時雙眸發亮,不通人心鬼蜮,卻會在看見難民時感到難過。

  又體貼,性情又好,隔得很遠就能看出他的心事,讓人贈他一盒玉錦糕。時而撒嬌,時而害羞,時而憂鬱。憂鬱時像是戴上面具,撒嬌時仿佛落入人間的鳥靈。,

  明亮溫柔,耀眼奪目,像一束光,照進他蒼白的生命。

  蘇綰綰捉住他的手,閉上眼睛,吻上他的唇。

  郁行安被她哭得沒辦法,吻了半日,低聲道:「扶枝,如何才能讓你高興?」

  蘇綰綰不說話。

  郁行安用手接住她的淚:「想要如何便告訴我。無論你想要何物,我皆允你。」

  月色如霜,殿中沒有燈火,只有靜謐月光。

  「我什麼也不要。」蘇綰綰半晌道,「只希望我喜歡之人皆陪在我身旁。」

  「好。」郁行安認真道,「他們皆會長伴你身旁。」

  翌日,蘇綰綰感覺身體好了一些。宮女們說郁行安已經去上朝了,臨去前給她掖了被褥。

  她應了一聲,用完膳,讀了幾卷書,宮女道長公主求見,她讓人請進來。

  長公主就是郁四娘,大婚前幾日,她被郁行安從河西道接過來,冊為公主,是觀禮人之一。

  兩人多年未見,有些生疏,但畢竟之前的交情還在,聊了片刻,又漸漸熟稔起來。

  「你不怪我?」許久後,蘇綰綰問。

  她聽說烏辰受了罰,而烏辰受罰的原因,便是在心裡怨怪她,沒有直接執行郁行安的命令,解開她和郁行安的誤解。

  「阿兄……聖人不讓我們怪你。」郁四娘攜住她的手,「他說你容易自責,不許我們說你不好。扶枝,我不怪你。」

  蘇綰綰也攜住她的手,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郁四娘道:「你們皆要好好的,日後若有事,便來尋我,我這回不去赴那些勞什子周歲宴了,我幫你們將話說開。」

  蘇綰綰笑道:「好。」

  郁行安回來的時候,郁四娘已經離開,蘇綰綰正巧又打了一個噴嚏。

  郁行安走到她身邊,低頭看她:「還未好嗎?」

  「哪有那麼快呀。」蘇綰綰道,「昨日頭還暈乎乎的,今日清爽了許多。」

  郁行安像是放了心。入夜,蘇綰綰喝完藥,縮進被褥里,見燈火煌煌,郁行安坐在旁邊,低眸凝望她。

  蘇綰綰偏開腦袋,打了個噴嚏,又將腦袋轉回來:「在瞧什麼?」

  「在瞧你怎麼這樣可憐。」

  蘇綰綰:「……我哪裡可憐啦?」

  郁行安摩挲她的頭髮,沒說話。

  他也說不上來她哪裡可憐。

  只覺得她哭泣時可憐,淋雨時可憐,不寐時可憐,打一個噴嚏也可憐。

  她所在之處,像是籠了一層柔和的光,又明亮又溫柔,受一點點委屈,她自己還不覺得,他就立刻生出許多憐愛之心,覺得她這樣也可憐,那樣也可憐。

  兩人又聊了許久,蘇綰綰打了個哈欠,郁行安讓人熄燈,睡在她身旁。

  上回大婚,她說那樣好累。

  他問除了累,還有沒有別的。

  她將臉埋進他胸膛,不肯說話,半晌後問他,郁行安,我們少做那種事好不好呀?

  他當時摸著她頭髮,應好。同時反省自己是不是太粗魯了,細細回憶,又覺得她應是舒泰的。

  既然如此,便暫且應下。歲月漫長,她總會習慣這樣的相處,再慢慢靠近。

  郁行安和她挨得很近,不久之後,他聽見旁邊窸窸窣窣的動作,蘇綰綰玩他的耳垂。

  郁行安眨了一下眼睛,翻過身,將她攬入懷中。

  「扶枝。」他喉結微滾,低聲道。

  蘇綰綰沒有推開他,他又喚了一聲,修長手指往下滑,靈巧溫柔,如同點燃一簇簇火苗。

  夜色漫長,相愛之人徹夜難眠。

  過了半個月,西丹國使者和狄國使者來訪,郁行安設宴招待。

  宴會上,西丹國使者讚頌蘇綰綰的書卷——他們國中竟有人看懂了,並將其譯作西丹語。根據蘇綰綰的算式,十日前果然發生了日蝕,西丹國將其視為大夏的神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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