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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陳鞏年輕氣盛,很是不服。

  「總有一日我會上交兵權,去過普通人生活,跟著我,無出頭日。」

  「你既是為了將,就得為你身後之兵負責,中途跟了我,你可問過他們是否願意?再者,守此城是你使命,怎能隨意拋下滿城百姓一走了之?」

  「太不像話。」蘇堯面色沉了沉:「大抵還是太年輕了。」

  「我已經及冠了,不是小孩了。」陳鞏上前,一副他若不同意便永遠不起來的架勢。

  蘇堯默了一瞬,嘆出一口氣:「再多磨練磨練幾年,若我還在這個位置,你我再見之時,我可求一求陛下,讓你入我南都軍。」

  「不過,入我南都軍可是要重新從兵卒做起,什麼能力做什麼事,南都軍從無後門。」

  可後來,他們再沒有見過面。

  陳鞏只會收到蘇堯戰勝的消息,他心情激動恨不得插翅飛到他身邊跟隨他,但他又謹記他的話,為將者,護百姓。

  他不能離開這裡。

  再後來,再聽聞蘇堯消息,便是他因謀反被殺。

  他滿目愕然,顯然是不信的,忙派人去查近年來京中發生的有關蘇堯之事。

  聽著探子回稟。

  他才驚覺,不知何時起,那個會為救不相干之人衝進火海的蘇堯似乎變了,人人稱他戰神,他便也開始目中無人,不尊陛下,甚至是有了反心。

  他忽然覺得自己可笑,竟會覺得蘇堯與旁人不一樣。

  竟覺得,蘇堯即便有至高權利也不會不忠朝廷。

  陳鞏從不信世上有好人,可那時他信蘇堯是一個,但後來,現實卻告訴他,那只是披著善良的皮,如此被欺騙,怎能不恨。

  「可我父王沒有謀反。」蘇渝嫣清冷的聲音拉回陳鞏思緒。

  「父王是被人陷害的。」

  「在出征南疆前,他便當眾要上交兵權是楚鶴不應,父王既是有了這個心思,又怎會謀反。」

  陳鞏聞此,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般,「他若是真的有心上交何不私下與陛下說?當著群臣之面這不是故意讓陛下,下不來台,讓朝臣以為是陛下逼迫?又讓忠於陛下之人寒了心,也怕日後有此下場。」

  蘇渝嫣還想說的話,突然在聽見陳鞏這句話時就全部咽了回去。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對面之人,似是覺得好笑,又連連笑出兩聲。

  原來,有些人做什麼都是錯。

  上交兵權亦是有錯,因你不私下與陛下說,可當時的情況是朝臣在壓迫蘇堯,說他有反心,他亦是氣極了。

  這些他們似乎從未在乎過,從未替蘇堯認真考慮過危難處境。

  戰場上需要他時,他要在。

  不需要了,一個謀反罪定下,便是全族被滅,還有一世的罵名,信他的人又少之又少。

  蘇渝嫣閉了閉眼。

  陳鞏如此,便是一定要戰了,既如此,她便也不再浪費口舌。

  「陳將軍。」她站起身來,道:「今日我前來,只是想確認一事,現已確認,告辭。」

  「日後若在戰場上相見,莫要手下留情。」

  話落,她未看陳鞏一眼,轉身就走。

  「此人如此不識好歹,嫣兒還來見他作甚,我看一刀殺了才是痛快。」徐箏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有些不解蘇渝嫣為何親自要來見一見這個處處諷刺蘇堯之人。

  若是下戰書,隨便一人來就可。

  她實在不必親自跑一趟。

  蘇渝嫣翻身下馬,長嘆一口氣,道:「我曾聽父王提過他,那年奪城之戰,他替父王擋了一刀。」

  「他臉上的……」徐箏十分訝異,怒氣消減,不停回頭去看還在原位坐著的陳鞏。

  看著他露出笑來,讓那本就猙獰的疤痕更加猙獰,徐箏手心緊了緊,話音也頓住了。

  蘇渝嫣點頭:「若不是他,父王或許會受重傷。」

  「嫣兒是想替王爺還了這人情,所以才忍著心頭怒意與他說如此多?」

  「嗯。」蘇渝嫣笑了笑:「可此人不識抬舉。」

  *

  「將軍。」

  陳鞏獨自在城下坐了良久,聽到身旁將士喊他才漸漸回神。

  「何事?」

  「幾位將軍還在書房等著將軍,將軍可要現在過去?」

  陳鞏看著空蕩蕩的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許久後才站起身來,嗯了一聲,才回了將軍府。

  一踏進書房,早已焦急等待的幾位將軍忙迎上前去,上下打量他,有一人正準備開口,就被他提前截斷。

  他聲音冷又快:「讓下面的人準備好,最早今晚便會有人攻城了。」

  「今晚?」有一將軍直接驚了,「南都軍是不是瘋了,真打?」

  「趙磊已經收復南邊幾座城池,此舉,你覺得是跟你鬧著玩?」陳鞏沒好氣瞪那人一眼。

  忽而又冷笑出聲,「蘇堯一生從無敗績,此次他親自教養長大的女兒為帥,我倒是想看看,他們南都軍到底比我們強在哪了,能讓列國如此懼怕。」

  「一個女流之輩帶領著那群殘兵豈能輕易入我涼州城。」一將軍抱拳道:「還請主帥放心,我等定會守好城,讓南都軍有來無回,活捉南都郡主。」

  陳鞏這才滿意點頭。

  沒一會,消息就散了開來,南都軍夜裡要攻城,將士們各個神經緊繃,打起精神來,只等著晚上將前來的南都軍斬殺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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