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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你這馬不錯,”齊銘躍躍欲試的,“咱仨跑幾圈?”

  齊向然這幾年時間都沒機會碰馬,技術肯定不如從前,但他一點兒沒怯,舔了下被風吹得乾涸的嘴唇,“來!”他有些挑釁地乜了眼江縱,唇角帶笑,“準保你們跑暢快。”

  馬蹄聲、破空聲,這是速度帶來的自由和酣暢,齊向然吃喝玩樂樣樣精通的花名並不是虛傳,他馬術甚至達到專業水平,不然也不會特地買匹冠軍馬養著。跟兩位哥哥跑了幾圈馬,他興致未減,又盯上了賽道里的障礙賽,江縱和齊銘都不參加,他擺擺手就去報名了。

  江縱駕馬跟齊銘在場地外悠悠地踱,兩人目光都落在一身颯爽馬術裝的齊向然身上,寬肩細腰長腿,說不出的神采英拔,攜著那匹皮毛油亮的純黑色霍士丹在場上飛馳,一個人就能獨成一道風景線。

  “來新南這麼久了,第一次見到小然這麼開心。”齊銘笑著對江縱說。

  江縱也淡淡笑著,目光始終跟著齊向然走,藍天、白雲、草甸,陽光下,齊向然張揚的身影簡直比他耳垂上那對藍寶石耳釘還要耀眼。“賽車、騎馬、滑雪……”江縱說,“他喜歡玩這些。”

  “真奇妙啊。當時在醫院找你借火的時候,怎麼也沒想到咱倆還能有這種緣分。”齊銘長長嘆一聲,又問江縱,“真的決定好了?”

  他問的是兩人出國的決定。

  江縱點點頭:“讓他出去學點東西也好。”

  “那我也不多勸了,你這行確實也趁早別干,沒日沒夜加班,身體哪兒能受得了,好好養幾年也是應該的。”齊銘說,“等你們以後回來,乾脆來京城幫我忙算了,幫我減輕點兒負擔吧,你瞧瞧我,陪你們出來玩兒都得關機才行,家裡頭催得不行了,等我回去,又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休假。”

  “到時候再說吧。”江縱看他一眼,“日子這麼長,什麼也說不準。”

  齊銘覺得稀奇:“不敢信啊,”他打趣地看著江縱,這個無論做什麼都有既定計劃的男人,“這種話竟然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

  江縱沉默了一會兒:“有時候這樣活著試試,也不錯。”

  “行吧——總之不管你怎麼活,”齊銘像每一個放狠話的哥哥那樣,“要敢欺負小然,看我不把你皮給扒了。”

  江縱微不可見地一笑,沒什麼搭理他的意思。槍聲響,他又抬眼望向齊向然,齊向然跨著那匹幾乎跟他合二為一的馬,攜風帶焰,箭一般沖了出去。

  那個自由熱烈明艷耀眼的齊向然又回來了,但這次不一樣,這次他馳騁的地方,是江縱囚籠下的莽原,他靈魂的勃勃生機亦像一條鎖鏈,牢牢套住江縱。這場權力的遊戲最終終於達到絕妙的平和,一切都甘心情願,臣服者享有特權,當權者亦肯臣服,世界中心、天涯海角,他們要用下半生相攜走遍。

  吃過飯,齊向然嚷嚷著腿疼,跳到江縱背上讓他把自己一路背回了家。

  他今天心情格外好,在飯桌上酒也多喝了不少,有些朦朧的醉意,趴在江縱寬厚的背上,一會兒說起他今天在馬場上的表現,一會兒吆喝想跟齊銘一道回京城玩兒一趟,一會兒又惦記起江縱的身體,欠揍地問他背自己這麼久還能不能行。

  最後屁股上挨了幾巴掌他才消停,下巴擱在江縱肩上不吱聲了。

  見他這樣子,江縱暫時沒打算把倪輝的消息告訴他。

  倪輝走了,至於去了哪裡,江縱沒查到,不過他前幾天上班時收到了一個信封,裡面只有一張銀行卡和一張房產證明。銀行卡密碼是齊向然的生日,裡面的錢估計是倪輝這些年攢下來的積蓄,那張房產證明便是下壩村那套小院。

  別的什麼也沒了,他連一句話都沒留。

  打開門,齊向然便從江縱背上跳下來,邊往臥室走,邊一路脫沾滿酒氣的衣服,隨手扔在地上。江縱看了眼齊向然,想到借著微醺撒野的貓,倒也沒說什麼,耐心地一件件撿起來,跟自己的一起塞進洗衣機。

  再等齊向然出來的時候,客廳的光暗了,只留有四角的氛圍射燈,還不如從窗口傾進的月光亮。有悠然的音樂聲,英文歌,齊向然赤著腳,踩著月光和鼓點,來到江縱身後。

  “要跳一支嗎?”抬頭看了看月亮,他輕輕抱住江縱。

  江縱轉身,呼吸忽然沉了些。他見到穿一身暗紅色吊帶絲綢短裙的齊向然,微濕的長髮,月光下鎖骨泛著瑩潤的光。

  “好不好看?”他問江縱,仰頭望著江縱時嘴唇有些略張開,明明四處都昏黝,他眼睛卻那麼亮,亮得艷麗,亮得像一泓星河。

  “什麼時候買的?”江縱抬起手,在齊向然喉結上流連地摸,這種倒錯的美麗有種哀婉的脆弱感,讓人忍不住想要破壞。

  “當然是在……”齊向然攀住他,歪了歪頭,俏皮勁兒上來了,“你不知道的時候。”

  踩著步子,跳一支簡單慵懶的交誼舞,明明是第一次共舞,兩人舞步卻很默契。月光、暗燈、音樂,跳著跳著,裙子發出撕帛聲,江縱將齊向然抵在落地窗邊,呼吸熾熱交纏,玻璃發出碰撞摩擦的聲響,空氣好像燃燒起來,滿目都是被月光撲灑的火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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