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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徵盯著魚缸:「怎麼不說了?」
半晌,老的那個聲音道:「殿下堂堂帝星, 自然不必怕東海龍王, 我們兄弟卻怕的。」
郁徵:「嗯?你們怕, 還敢叫本王去?」
老的聲音喪氣道:「我們當真無惡意,只是想著, 殿下若能撈到那魚,大澤天下,我們兄弟也賺幾分功德。」
郁徵:「既然如此,你們在這里待著吧。」
郁徵讓人拿了麻繩過來,又親手畫了幾張符和麻繩卷在一起,再用麻繩將那口缸嚴嚴實實地捆起來。
老的聲音鬱悶道:「殿下也太謹慎了些。」
小的聲音:「是啊是啊,我們不過是兩條小雜魚罷了。」
郁徵道:「先待著吧,你們不是歷練紅塵麼?與我們回郡王府歷練也一樣。」
郁徵並不相信這兩條魚,從它們說的話來看,它們並不是什麼安生的主。
那條老魚有些話還挺大逆不道的。
郁徵再回去睡覺,這次倒沒出什麼么蛾子,他們平平安安的,一覺睡到大天亮。
睡醒了之後,郁徵派侍衛去問這家客棧的主人,後院缸里的那兩條魚是怎麼回事?
客棧的主人聽說之後也很詫異,告訴他們,因為客棧里迎來送往,每天都會有很多客人。
客棧擔心做飲食的時候會出什麼事,專門在水缸里養了兩條大魚,魚還活著,就能確定水無毒。
因為在水缸里養魚比較麻煩,他們之前還想打井來著,奈何這里的水都是鹼味,不能吃,只能買外面的水吃。
郁徵的人再問那兩條魚的來歷。
客棧主人說有個人來他們這里吃飯的時候送的,至於是誰送的,他們一時也想不起來。
郁徵聽完屬下匯報,一時弄不清裡面的是非因果,也不知道是否有人算計了他。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他們想要把水缸帶走,客棧的主人也不敢有異議,不過郁徵還是給足了錢,把水缸和兩條魚都買了下來。
這個水缸實在太大了,他們最後只能找了馬車過來將水缸拉回去。
兩條會說話的魚在水缸里待久了,那條年紀小的還會跟他們逗樂子,似乎完全忘記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境地,不知道是年紀小還是缺心眼。
郁徵感覺還挺好玩。
回到郡王府中,郁徵問胡心姝東海龍王與臨津縣松澤湖裡的事。
胡心姝想了半天告訴郁徵,還真有一種魚在松澤湖裡,被龍王命令不許出來。
只不過他當時在書院裡的典籍室里看見這則逸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郁徵看胡心姝用後腿蹲在椅子上,爪子夾著毛筆在紙上寫字,寫得很是艱難,克制住發癢的手,沒摸他的腦袋,只是問:「你這傷什麼時候才能好,或者要給你買什麼藥?」
白狐狸垂頭喪氣,蓬鬆的大尾巴擺了擺,繼續寫道:野外的藥材都被人挖光了,這個時代還能期望有什麼靈藥呢?
郁徵:「青糧粥吃起來沒用嗎?」
胡心姝:用處不大。
頓了頓,胡心姝又寫道:若我還是人身,與人雙修一番就好了。
現在他已經變成了狐狸,自然沒有誰那麼重口,能直接對狐狸下手,雙修這種途徑不說也罷。
大狐狸寫到這里,還鬱悶地嘆了口氣,一點都不跟郁徵見外。
郁徵表示同情,卻又有一點想笑。
郁徵連水缸一起運回來的那兩條魚就放在前院當中。
他給兩條魚餵乾的青糧糧草。
青糧糧草還挺對這兩條魚的口味,它們嘗過之後也沒什麼怨言,就這麼安安生生地待在郁徵府里。
只是郁徵想到它們那番話,並不能對它們全然信任,匯報事情的時候會避著它們。
郁徵府里的事情多,百姓那裡卻忙著春耕。
今年的邑淶郡格外不一樣,儘管今年也招了災,可郡王老爺給各村派了春耕的種子,誰家要是缺糧種,直接去借,秋季收穫了再還回去就行。
郡王老爺還常帶人巡視,沒人敢弄鬼。
種子都實實在在地發到了百姓手中,春播也非常順利。
春耕告一段落,若是接下來的日子風調雨順,沒蟲沒病,在田主精心管理之下,他們今年可能會獲得一個豐收年。
郁徵漸漸忙了起來。
他讓胡心姝查那種魚的資料,胡心姝努力投入工作,奈何身體條件有些不允許,那種魚的資料也確實難查,查了小半個月都沒有查出來。
在沒查出來之前,郁徵不想輕舉妄動。
得罪龍王並非小事,哪怕他自己不怕,本地百姓也容易遭殃。
大家拖家帶口住在這里,別的不說,只要來一場洪水,就能將一個人大半輩子的努力全都沖走。
再者,偷偷摸摸也是非君子所為。
就在郁徵打算將這件事情暫時拋到腦後的時候,他之前令人放在外面的鬼籠里又收到了一封信。
看信件的模樣,還是那隻螢鬼所寄。
郁徵打開信件,這次上面只有五個字:魚,龍君,祝禱。
標點符號是郁徵自己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