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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移到左行懷馬上後,不用他再馭馬控馬,他整個人瞬間輕鬆了不少,腰也不酸,腿也不累了,整個人還因為靠著左行懷而變得暖和了。
郁徵低聲道:「多謝將軍。」
左行懷在他耳邊說:「殿下若真想謝我,就不用稱呼得那麼生疏,好像我們之間的情誼全都消失了似的。」
他們兩個貼得極近,這番對話只有兩人能聽見。
那么小聲的對話在耳邊迴蕩,頗顯曖|昧。
郁徵抿了抿嘴唇,說道:「左兄。」
左行懷眸色一深,將他攬在身前:「殿下坐好,我們要加速了。」
大家騎得更快了,但是這個快也只是相對於剛剛而言,和平時相比,現在仍是小跑的階段。
馬兒們都非常謹慎,尤其洪水中飄來了不少雜物,樹枝,木頭之類的是常見雜物,偶爾還能看見動物的屍體。
那些屍體都已經泡脹了,死了應該有一兩天。
郁徵看到這樣的情況,非常擔心這些屍體會不會成為疫病的源頭。
不過現在也沒辦法,只能等洪水退去再派大夫幫忙。
現在很多人連乾燥一點的地方都找不到來坐,想防疫也有心無力。
郁徵嘆了口氣。
他們的馬一路往前走,還沒有走到長馬縣,郡王府的侍衛從長馬縣跑出來,正好跟他們撞見。
郁徵叫住問怎麼回事。
侍衛連忙行禮匯報:「回殿下,長馬縣我們都已經找過,胡心姝大人不在長馬縣,可能被衝到了龍道南縣。」
「怎麼衝出了那麼遠?」郁徵憂慮地望著沉沉的天色,「龍道南縣可有我們的人?」
侍衛搖頭:「先前並未派人過去。」
郁徵道:「那轉去龍道南縣吧。」
郁徵與侍衛簡單地交談了幾句,他們改變目標,往長馬縣下面的龍道南縣走去。
龍道南縣也是一個大縣,與長馬縣相比,郁徵對它更為陌生,他們幾乎不跟這個縣的人打交道。
郁徵只知道這個縣城有很多種果樹的果農,秋天的橘子、柿子和梨都很有名。
郡王府買的水果大多來自這個縣。
他們走到快中午的時候,總算進入了龍道南縣。
這個縣城太大了,他們也不知道要從哪找起,畢竟現在到處都是渾黃洪水,連河道都沒有了,也不知道胡心姝被衝到了哪。
紀衡約道:「我們令人畫了他的畫像派給百姓,百姓若是見到自然會來報。」
郁徵壓下心中的憂慮:「目前只能這樣,先去縣衙,看看本縣受災情況怎麼樣,我們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地方。」
眾人打馬調轉方向,往縣衙而去。
龍道南縣的縣令也是郡守那邊的人,郁徵極少跟他們打交道,不過在預感到洪水要來的時候,郁徵給他們發了公文。
雙方不算完全陌生。
郁徵帶著人到縣衙的時候,沒想到縣衙里人去房空,除了有一個又瘸又聾的門房在守著之外,人全都不見了蹤影。
郁徵沒想到還能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壓著火氣問:「縣令不在,莫非去救災了?」
門房瑟瑟發抖,完全回答不出來。
紀衡約道:「殿下稍候,我這就派人去打聽消息。」
左行懷那邊也派出了人,雙方一起出去打聽消息。
片刻之後,他們將打聽到的消息傳回來。
原來這個縣的縣令收到了郁徵的提醒,知道有洪水要來,他便帶著家眷收拾了細軟轉移到山上的房子中。
山上所處的地勢比較高。他家一點都沒淹到。
不僅縣令家沒被淹到,與縣令相熟的鄉紳,以及衙役家等比較有錢有勢的人家都沒被淹到。
打聽消息的下屬還回來說,縣令他們都夸郡王府的消息準確,說有洪水要來,果真就來了,比上面送來的邸報還準確。
郁徵萬萬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他好心送來的消息不僅沒有幫到這個縣的人,反而因為縣令等有錢有勢的人都跑了,沒人組織救災,受災得反而更嚴重。
郁徵感覺眼前一黑,咬著牙說道:「去把縣令及衙役都給我綁回來。」
紀衡約應是。
這只是一個小縣城,縣令加上衙役班子總共也沒有多少人。
紀衡約親自點了一小隊,帶著五十個人上山抓人去了。
郁徵入駐縣衙,派手下的人出去幫忙搜集信息,疏通溝渠,也把能救的人都救下來。
當然在救人的過程中,他也沒忘令手底下人打聽胡心姝的消息。
他們昨天在蓬定縣已經救過災了,今天再做起來駕輕就熟,所有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幾乎每一個人都能找到要做的事。
左行懷在邊上配合他。
左行懷在此駐紮近十年,許多人都聽說過鎮南軍的名聲,他將事情吩咐下去,百姓配合起來,比配合郡王府的人還順利。
郁徵並不計較這些事情,他令人將縣城的庫房打開,把糧食分下去,讓百姓能儘快得到救助。
他並非本地縣令,私開庫房,過後興許會被言官參一本。
左行懷手下一名將領猶豫了一下,似乎想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