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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可不是誰都有資質成為術士。
一個能用出撒豆成兵等道家手段的術士,去哪裡都能成為座上賓,何必與土匪混在一起?
除非他犯下過大罪,一般地方根本容不得他,或者過往有異,不敢去大地方。
無論哪種,那道士都不是什麼好鳥。
郁徵眯了眯眼睛,暗下決定,加緊派出人手,將刀疤與道士儘早捉回來。
時間太晚,他們在鎮上歇了一晚。
第二日,郁徵與左行懷帶著戰利品先回王府,紀衡約和左行懷手下的人押著俘虜慢慢往回走。
俘虜人多,只能步行趕路。
郁徵昨晚已經讓人送信回府,請胡心姝留在府里一敘。
今天胡心姝就在府里等著。
郁徵見到了他,也不廢話,直接讓人將籠子拿上來:「胡兄,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胡心姝仔細辨認一番,驚道:「五寶鼠?!」
郁徵重複一遍:「五寶鼠?」
胡心姝點頭:「郁兄,你不是接觸過大小搬運麼?其中一種搬運之法名叫五鼠搬運,這就是五鼠中的一種了。只是它們最擅長的並非從某戶人家中搬運,而是從墓穴中搬運。」
郁徵若有所思。
胡心姝示意郁徵與左行懷:「郁兄,左將軍,且看它們的爪子,它們的爪子十分鋒利,正是用來挖墓土的緣故。」
郁徵盯著五寶鼠的爪子,爪子果然寒光閃閃,鋒利異常。
胡心姝道:「郁兄,你們不是說土匪中有一名野道人,恐怕五寶鼠就是他帶來的寶物。」
郁徵看了五寶鼠一會,問:「五寶鼠要怎麼驅使?它們的靈智強麼?會辨別主人麼?」
胡心姝搖頭:「它們不認主人,一般受香或受符驅使。你看這個大籠子,野道士若真能如臂指使地驅使它們,就不用專門打一個大籠子關著了。」
郁徵聽了這話,心頭微微放鬆了一點。
野道士也沒他想像中的強大。
胡心姝不會驅使五寶鼠。
這個是道家法術。
他是狐仙,術法不是同源,用不出來。
郁徵倒是可以,哪怕他此刻偏向於鬼仙,他也是術士中的一種。
郁徵寫信請教崖塵子。
崖塵子回信告訴他,在道家,驅使五寶鼠時,一般將香與符結合起來,用香引誘與獎勵,用符控制。
郁徵詢問崖塵子驅使五寶鼠的方法。
崖塵子一一告訴了他,因為道法不輕傳的緣故,收了他一千兩銀子。
貴得郁徵心頭都在滴血,要不是他剛剛賺了一筆大的,他絕對捨不得花一千兩銀子學怎麼一個小法術。
不過,崖塵子的法術確實好用,也可能郁徵的術法和香很符合五寶鼠的胃口,很快,郁徵便能靈活地指揮五寶鼠。
這些五寶鼠身形靈活,個頭又小,用來鑽土挖礦再好不過。
郁徵打算訓練好後,直接將它們送入礦中,與侍衛們一道,將礦石挖出來。
郁徵有種預感,刀疤認出了余健福匕首的來歷,多半也猜到了他們正私底下開礦。
就是不知道是他們先把礦產開採完,還是刀疤先將消息傳出去。
這日,胡心姝來找郁徵,喜道:「郁兄,我已經從邑淶書院正式結業了。」
郁徵微微驚訝:「那麼快?你們不是夏天結業的麼?」
胡心姝笑:「哪有在夏天結業的道理?都是年關結業,學生結業回家後,第二年就不回來了。」
郁徵第一反應便是:「胡兄也要回去麼?那以後我們豈不是不方便見面?」
誰料,胡心姝卻搖頭。
他站起來,朝郁徵行了個禮,認真道:「實不相瞞,我今天來找郁兄,就是想從你這里謀碗飯吃,不知郁兄方不方便?」
居然是找自己要個飯碗?
郁徵感覺此事有些意外,又有些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先前,胡心姝可是說過要受他驅使。
思及此處,郁徵也嚴肅起來:「我這的情況你也知道,胡兄確定要跟著我麼?」
胡心姝道:「若沒這個心,第一天我便不會來找你。」
郁徵道:「我這缺人,你願意跟我,我求之不得。只是伯楹作為大總管,管著內外帳冊;紀衡約作為將軍,管府軍與侍衛;不知胡兄想做些什麼?」
胡心姝道:「我在邑淶書院學《捭闔策》三十六卷,《劍學》三十六卷,《術法雜學》七十二卷,最擅諜報。」
居然是諜報,郁徵打量胡心姝,這可不是一般勢力用得起的門客。
胡心姝目光炯炯,接著往下說道:「我觀郁兄府上內里耳目蔽塞,外面消息逸散,若郁兄將此事交給我,我必讓府里的消息不外泄,外面的消息不疏漏。我可起道心誓言!」
郁徵沉吟:「此事容我想想。」
胡心姝說出了這番話,心中一松,也不催他,笑道:「郁兄三日之內給我答覆便是。哪怕不成,我與郁兄的友誼也不變。」
郁徵看他一眼,知曉他這話說的是真話。
只是以後各自處於不同的勢力,哪怕真有友誼,天長日久之下,也會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