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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徵目光閃動,看向周兆。
周兆回答:「回殿下,是。這兩千三百畝田中,有一千三百畝水田,八百畝旱地,兩百畝沙地,之前租給佃戶,今冬都收了回來。」
郁徵立刻道:「備車,我們去看看。」
馬車從郡王府出發。
周兆得了一匹馬,騎在前面為郁徵他們帶路。
馬蹄噠噠,走了大半時辰,周兆把眾人帶到一座山頭上面,對正下馬車的郁徵說道:「殿下,這便是貢田。」
郁徵下了馬車,站在山頭上看。
底下的貢田平坦如湖面,從山這邊望到那邊,一眼看過去的,都是他的土地。
貢田中央靜靜流淌著兩條河,河流在下游交匯,水量很是充沛。
土地今年應該被耕種過,上面留著短短的稻茬。
可能為了讓耕地休養,現在上面並沒有種任何作物,只有星星點點的野草長在上面。
稻茬下面的土是烏黑的泥土,遠遠看過去,郁徵也知道,這樣的土必定肥沃。
郁徵不由讚嘆:「好田。」
周兆聞言露出幾分驕傲:「這是十里八鄉最好的田,每年種出的糧都要比其他地方多一兩成。」
郁徵問:「田碑在哪?」
周兆:「一塊在河交匯的地方下面,另一塊在那邊山的山坳里。卑職帶您去看,只是田裡不好走馬車。」
郁徵豪情萬丈:「無礙,我們走著去便是。」
郁徵要去看田,周兆便帶著他一一看過去。
這些田幾乎每一塊都有自己的特點,郁徵非常珍惜這些來之不易的田地,用腳一塊塊丈量。
難得走那麼遠的路,郁徵勞累得不行,晚上早早便進入了夢鄉。
在郁徵入睡後,他又做了那個在高空中巡視土地的奇怪夢境。
只是這次,亮起來地方不僅是郡王府,還有他下午見過的田。
夢境中,除這兩個地方是彩色之外,其他都一片黑白。
第24章 挽馬
突然拿到貢田對於郁徵來說是個意外之喜, 這份貢田將他的資產擴大了一倍有余,別的不說,供他郡王府花銷還是不成問題。
在貢田劃到名下後, 郁徵特地挑了個時間,打算做一個完善的規劃。
要種什麼, 不種什麼,哪些作物種完可以接哪些作物, 哪些輪種, 哪些連種, 諸如此類都是有講究。
他看了胡心姝給他帶的那麼多書,又與竹夫子和崖塵子多有交流,哪怕實際經驗不足, 在耕種一道上也算有心得了。
今年好好規劃,明年必換得一個豐收年。
郁徵坐在桌前奮筆疾書,伯楹用托盤端著糕點與茶水進來,見他已經忙碌了一個多時辰, 在旁邊輕聲勸道:「殿下, 歇一歇,再看下去, 眼睛怕是要花了。」
郁徵筆尖一頓, 寫完手底下這個字, 把筆放在筆架上,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外面的耕牛找得怎麼樣了?」
伯楹:「還在找, 紀衡約說今天找到了六頭, 不過都是老牛, 只有兩頭能用。」
郁徵在心裡算了一下:「加上這兩頭,府里一共有七頭牛了?」
區區七頭牛, 不太頂事啊。
郁徵看著窗戶外的景色,吐了一口氣。
他算是體驗漢高祖想找白馬拉車而遍尋不得的窘境了,在這個生產資料匱乏的時代,哪怕有銀子也沒辦法買到許多東西。
比如健壯的耕牛。
邑淶郡是個窮地方,百姓家中養牛的不多,就算養了牛,也經常是兩家或者三家合養,將耕牛的氣力使用到極致。
一年到頭,地里的農活都指著這頭牛,人對牛寶貝得緊,絕不會輕易賣出。
現在能賣牛的多是缺錢的人家,或者牛老病,不堪大用,有人要賣了老牛買新的。
當然,裡面也有他們不肯出高價的緣故。
邢西崖帶著族人做貨郎,天天走街串巷,搜集了不少消息。
這天他告訴郁徵:「今天又看見了兩頭牛,還有五頭在母牛肚子裡的小牛犢。殿下若要,我等提前定下。就是外頭知道殿下要大量買牛,現在價格略微上漲。」
郁徵問:「漲了多少。」
邢西崖說了一個數字。
郁徵嘴巴微張,皺眉道:「這不是搶銀子麼?」
當家不容易,郁徵現在對銀子也很敏感了。
邢西崖道:「蓬定縣養牛的人家不多,就那麼幾百頭牛,殿下買得多,對價格影響很大。」
郁徵立刻道:「那就暫時不買了。下回買的時候也要悄悄買,別透露我們的名頭。」
邢西崖笑起來:「那我們繼續看著,若碰到價格合適的,先買下來?」
郁徵點頭:「也不必買太多,府里有三五十頭牛就夠用了。再不成我們多買些母牛,讓它自己生小牛犢。」
郁徵手裡的銀子不多,買了二十多頭牛後,銀子縮水了一半。
他看著帳冊,心疼得直吸氣,傳話給邢西崖,牛暫時不用買了,這二十多頭牛也挺好。
大不了給牛配一下,明年讓母牛多生幾頭小牛犢。
讓母牛懷孕是多少會耽誤農活,他們起碼不用做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