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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家護院統領,則親自堅守在巷子外,攜上千府兵,將國公府完全圍住,便是一直蒼蠅也飛不進去。
堂屋早已烹好了茶,累絲鑲紅石熏爐溢出裊裊焚香,似千年古剎里的氣味,讓人不自覺的心中安寧。
尉遲胥放下對沈家的一切戒備之後,沈家便成了他的倚仗。
沒錯……
就是倚仗。
世間沒有任何力量,能比得過百年將門的忠烈之心。這份倚仗不僅僅是五十萬兵馬帶來的權威,更是沈家數代英烈用生命鮮血鑄就的忠誠。
尉遲胥在上首位置落座,褪去了一身肅重,他笑起來唇齒燦爛,倒是有幾分綺紈子弟的風流。
「沈三、程世子,朕今日是微服出門,你二人不必太過拘謹。」尉遲胥談笑間,用瓷盞蓋拂去杯中的浮沫。
沈澈與程十鳶也落座。
三人年紀皆相仿,倒是尉遲胥即將弱冠,稍稍年輕了些許,但帝王氣度超然,讓人很容易忽略他的年紀。
一開始,尉遲胥先提及西南王府諸事,沈若汐覺得煩悶,就先離開了堂屋,疲於去聽那些繁瑣政務。她看過原劇本,自是知道狗子眼下的一切計劃。西南王府也是狗子看中的一塊肥肉。程十鳶這次入了京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羊入虎口。
沈若汐在沈家大院轉悠,對這裡十分熟悉。
按理說,她這個穿越者並非是原主,不應該對國公府有歸屬感,可偏生,沈若汐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心安。
難道是原主的意識在作祟?
可她驚訝的發現,她竟然還記得沈府的每一處,就仿佛她真真切切曾在此處生活過。
沈若汐:「……」
好生古怪啊。
她正納悶不已,從牆頭傳來男子清朗的嗓音。
「四小姐,別來無恙。」
沈若汐雖是女子,但在家中嬌生慣養,所以就直接和兄長們一起排了續齒,又稱四小姐。
沈若汐轉過身,抬頭望去,就見一年輕郎君正坐在院牆上,雙臂抱著一把寶劍,一襲紫色錦緞綾羅勁裝,襯得腰身筆直修韌。他的臉剛好迎著光,五官秀美立挺,一雙眸子熠熠生輝,如盛光輝。
是霍景年。
沈若汐又詫異了。
她竟一眼就認出了此人。
他是原劇中的一名不太起眼的配角,卻是個純愛戰神,也是真心心悅原主「沈若汐」的男配。
在原劇中,原主「沈若汐」慘死在男主手上之後,霍景年悲憤交加,棄了一身功名利祿,帶著赴死心態,替心上人報仇。奈何,男主自帶光環,他死在了男主劍下,便是死時,嘴裡還低低念著「若汐」二字。
名副其實的純愛戰神。
此刻,風拂過耳,年輕郎君的笑聲如潺潺溪流,沈若汐迎面吹著暖風,望向霍景年的神色,既繾綣又不舍。
這般俊美又深情的純愛戰神,誰能不喜歡啊。
一年之前,沈若汐奉旨入宮,霍景年一路從邊關相送,親眼目睹心悅之人入了宮,成了新帝的女人。
他的喜歡,既純粹又熱切,像曠野的風,雖看不見,但甚是強勁。
沈若汐也展顏一笑,就像少時一樣,與霍景年毫無顧忌的說笑。
「堂堂霍少將軍,怎麼坐在我家院牆上了?小心我三哥過來訓斥你。」
霍景年的父親,是沈國公麾下的一員大將。
沈若汐與霍景年也是結識於幼時,同樣也是青梅竹馬。
霍景年年少時,沒少爬沈家院牆。
此刻,他抱著長劍跳下了院牆,觀之沈若汐似是長高了一些,容貌較之從前更盛,她雖穿著算不得華麗,但僅僅是繡花鞋上的一顆明珠,也足有鵪鶉蛋那般大小,足可見,新帝對她有多疼寵。
她已經是淑妃了……
霍景年唇角笑意微凝,那抹酸澀,被影藏的極好,這又抱拳行禮:「末將,給淑妃娘娘請安,淑妃娘娘千歲萬福。」祝她永享安康富貴,此生無病無災,事事順遂。
他有太多話要說,但最終只能止於唇齒。
身份不對,沒有資格。
沈若汐往前邁出一步,望著高大俊朗的年輕將軍,當真越看越是捨不得。
這樣的配角,真的要死麼?
是不是太可惜了?
沈若汐那叫一個心中酸澀啊。
原劇本的編劇,是不是有什麼反人格大病?
【我以前怎麼就沒看上霍少將軍呢,虧大了啊。】
【他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除了身份之外,霍少將軍也沒哪裡比不上狗子啊。】
【嗚嗚嗚,我的心都快碎了。】
正滿腔悲憤,一道十分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霍少將軍與淑妃,倒是相談甚歡吶。」
尉遲胥的嗓音獨具特色,低醇磁性,是典型的低音炮,沉穩如山,又如雪峰之巔的寒風,讓人徒生畏懼。
沈若汐側過臉,就見尉遲胥已經款步走在她身側,隨即,抬起長臂,將沈若汐半摟在懷中——
一副極強的占有姿態。
霍景年當下抱拳行禮,隨後便頷首垂眸,大概是因為隱忍某種情緒,他喉結微動,只是握緊了手中劍柄,干站著,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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