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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弟喝了一口米酒, 說道:「我家還行吧,紅星被打得有點狠, 還得再躺兩天,我婆婆倒是沒啥事,可她一直嚷嚷著全身疼。」
吳玉芬撇佚䅿嘴:「你婆婆在裝病呢。」
大家附和道:「我覺得也是。你婆婆素來奸猾。」
還有人問:「那念弟,以後紅星是不是就不敢打你了?」
這個問題一出,空氣都安靜了一瞬,何念弟神色複雜:「這誰知道呢。我心裡盼著他能改了,好讓我們娘仨過幾天安穩日子。」
大家跟著感慨嘆息。
說到這里,何念弟心裡也有些忐忑,她不由得看向何星辰:「妹子,你說我家紅星以後真的會改好嗎?」
大家一齊看向何星辰,何星辰篤定地說道:「何姐,你放心,我覺得紅星大哥這次一定能改的。」不能改再接著打就是,打到服為止。
何念弟聽罷,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何星辰說他能改他就一定能改。
其他人則是半信半疑。俗話說得好,狗改不了吃屎。一個人的壞習慣哪那麼容易改?村裡有些男人打老婆一直打到老,也就最後幾年打不動了才停手。
何星辰借著何念弟的問題發佚䅿散思維,她感慨道:「從何姐的事中,我看到了咱們廣大農村姐妹們的困境和痛苦。雖說城裡的女同志過得也苦也累,但好歹她們有份正式工作,有的還有宿舍可以住。
而咱們鄉下的姐妹們,我說句扎心的實話:男人有宅基地有土地,再破再爛也有個窩。你們有什麼?娘家的東西沒你的份,出嫁後再回娘家那就是客人;婆家拿你當外人,你們嫁人後就是上門媳婦,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要面對著婆家一大家子,遇到正常人家還好,遇到不正常的就是被磋磨被虐待,萬一離婚了,你什麼也分不走,娘家也回不去。為啥那麼多受氣的媳婦喝農藥上吊,還不是因為走投無路?」
何星辰這番話正好戳在她們的痛處,一下子說到點子上了。
人人都有感觸,個個都有話說。
「小何說得對,可不是嘛,我回娘家就是個客人。」
「我也是,哪怕我爹娘還在,那也不是我的家。要是將來,我爹媽不在了,我更是個外人了。」
「我婆婆一家子拿我當外人呢,我剛嫁進來時,錢啥的都防著我,吃點好吃的也背著我。」
……
人人都有一肚子苦水,越倒越多,越說越上頭,有人說到動情處,忍不住當場掉起了眼淚。
林紅和周清容互相看了一眼,這怎麼像是婦女訴苦大會?
她們和楊環環趕緊給大家遞手絹擦眼淚。
吳玉芬沒怎麼訴苦,她一直在安撫別人。
她看向何星辰,問道:「小何,那你說咋辦?咱們難道只能這樣嗎?」
吳玉芬這個問題一出,大家的目光刷地一下又回到了何星辰身上。她們明明知道這事不可能有答案,但心裡仍有一絲小小的期待,萬一人家小何真的有辦法呢。
何星辰一臉的憂國憂民:「唉,這是一個相當複雜的問題。需要國家制定完善的法律,需要全社會一起參與,這將是一場顛覆性的革命。」
大家一聽這些,不由得嘆息一聲,這麼大的事就別難為人家小同志了。
何星辰話鋒一轉:「不過呢,我這人不喜歡只是坐在那裡哀嘆卻什麼也不做。咱們能做多少算多少。大辦法我沒有,小辦法倒有幾個。」
大家一聽,興致又來了。一雙雙期待的目光看向何星辰。
何星辰神色嚴肅,語氣鄭重:「我曾拜讀過領袖的書,他老人家的書不愧是革命的寶書,人民的神書,常讀常新,任何問題都能在書里找到答案。要想搞革命,必須得有思想武器,咱們的思想武器,就是馬列主義領袖思想,咱們要嚴格遵循『婦女能頂半邊天』的革命思想,誰阻止誰反對誰就是咱們的敵人。除了思想武器,咱還得有革命組織,獨木不成林,一人不成事。咱們大傢伙就得團結起來,一致對外。咱們中間的任何一個姐妹被人欺負了,大家一起幫她。以後看誰還敢欺負女同志?螞蟻多了都能咬死大象,何況咱們可不是螞蟻,咱們是母象。大象是母系社群你們知道嗎?」
「俺們第一次聽說。」
「真的假的?」
何星辰篤定地說:「肯定是真的,我沒事就研究這些動物。」
「哦哦。」
何星辰接著說道:「第一步,我希望你們大家有條件的都加入女兵隊。在這里,咱們一起訓練,一起強身健體,一起學習文化知識。有位名人說過,只有吃到肚子裡的食物和印在腦子裡的知識才真正屬於自己的,誰也拿不走。知識就是力量就是思想上的武裝。」
林紅附和道:「星星說得對,知識就是力量。」
周清容和楊環環也表示贊同。
不過,也有女同志提出疑問:「你們知識青年有知識有文化不還是到我們鄉下來了?」
大家一起笑了起來。
周清容和楊環環也跟著尷尬地笑,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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