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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星辰看來,這點事算什麼?在這個地方就是這樣,你想挪動一下椅子都有人反對,你想呼吸都能礙著別人的事兒,這也怕那也怕,那乾脆別活了。做任何事情都會產生相應的後果,她既然決定插手,就別想著還能兩手乾乾淨淨。把柄尾巴留就留吧,都是猴子變的,誰還沒條尾巴?
林紅趕緊說道:「你別這麼說,我跟你一起承擔,我是那種怕事的人嗎?」
被何星辰這麼一說,她也不怕了。
何星辰話是這麼說,心裡還是挺重視的,她打算抽時間給何念弟打打預防針,如果有人來調查這事,她應該如何應對。至於她自己,誰想來調查儘管來,她等著。
前世的朋友曾經用一句話來概括她:哈士奇摟京巴,她長得可愛還玩得花。
何星辰倒想跟這個時代的禿尾巴狗們切磋切磋,看看誰玩得更花。
第23章 你是天上的星星
何星辰抽空把何念弟叫過來, 把林紅的擔憂和自己的猜測告訴了她,得讓她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何念弟顯然沒想這麼遠,一聽到這些, 嚇得臉色一白:「那、那怎麼辦?」
何星辰氣定神閒地說:「何姐,別擔心,事情不是還沒發生嗎?再說了就算有人舉報又能怎樣?咱違反哪條法律了?你又沒靠搞封建迷信騙財害命。大家可都參與了, 誰還能把咱們整個大隊的人都拉走審訊?」
何念弟聽到這里, 心裡踏實不少。她再次感慨, 何星辰不愧是大城市來的知識青年, 人家明明年紀比她小很多,辦事卻極有章法,任何時候都不慌不忙的。何念弟對何星辰也愈發信賴尊重。
儘管事情還沒發生,但何星辰想著要未雨綢繆,先做好準備, 到時應對更加從容。
「何姐,你附耳過來, 我有事囑咐你。」
何念弟趕緊湊過去聽著。
「你下次回娘家拿一身你爸的舊衣裳。」
何念弟面帶遲疑:「我爸的舊衣裳都被我媽給改給我弟穿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何星辰:「沒關係, 能找就找,不能找,就用李紅星的衣裳替代。」
「嗯好的。」
「如果有人來詢問這事, 你就裝傻,一問三不知。再問你就跟他哭訴你被婆家虐待的事, 求他作主。我一聽到消息就會趕來幫你。」
「好, 我記住了。」
何星辰接著還問候了一下李紅星母子倆的情況, 何念弟忍不住面露笑意:「他們挺好的,都在床上躺著呢, 暫時沒力氣找我的事。」
何星辰問:「你家一下子少了兩個勞動力,對你的生活影響大嗎?」
李紅星不管怎樣都是一個壯勞力,每天都能拿十個工分。
何念弟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聲音變得低沉:「當然會受影響,拿工分拿得少了。可是,我寧願自己過得窮些累些,都不願挨打受氣。」
何星辰點點頭表示理解。
何念弟的嘴唇翕動一下,忍不住吐露真話:「妹子,我沒敢對別人說,其實我寧願像彩英嫂子那樣當個寡婦。」
說到這里,她怕何星辰不信,苦笑著重複道:「真的,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日子,就是當寡婦。這樣,至少我們娘仨有地方住,也不用挨打受氣,不用天天活得膽戰心驚的,我也知道當寡婦苦,可是多苦多累我都不怕。」
何星辰心中感慨萬端,輕輕拍了一下何念弟的肩膀:「何姐,我能理解的。」
這個時代的農民很苦,最苦的當數農村中的婦女。說什麼男耕女織,真實情況是男耕女耕女又織 ,婦女跟男人一樣需要下地幹活掙工分,收工之後還得料理繁雜沉重的家務,照顧老人孩子,沒有片刻清閒。她們身體上勞累,精神上還倍受壓抑。娘家不是她們的家,婆家也不是。遇到正常的人家日子還能湊和過,要是不幸遇到李紅星這樣的男人和葉大娘這樣的婆婆,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們要麼忍要麼死,連滾都沒地方滾,因為娘家回不去,進城進不了。天下之大沒有她們的容身之地。在農村,女人的自殺率要遠高於男人。這個情況,直到改革開放,農民可以進城打工後才有所好轉。
何星辰說道:「我奶奶姥姥也是農村的,我理解她們的處境,我深深地同情她們。所以我才想著為大家做點什麼,我這個所謂的婦女隊長其實沒啥權力,但我想著,哪怕是螢火蟲也能發出一點點光,也能照亮黑暗是不是?」
何念弟認真地說 :「不不,你不是螢火蟲。你是……」何念弟想了半天,終於想出了一個合適的詞兒:「你是天上的星星,亮得很。」
「哈哈哈。」
爽朗暢快的笑聲沖淡了原本有點沉重感傷的氣氛。
何星辰安撫好何念弟,便暫時將這事放到一邊,轉而開始弄房子。
大夥發現了她們的女兵駐地,看到那副對聯,他們不由得哈哈一笑,很多人過來圍觀。
大家忍不住揶揄調侃:「何主任,你真的要招兵啊?有津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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