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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星辰義正詞嚴:「忠不忠看行動,我管你聽不聽得懂。」
林紅附和道:「對對,忠不忠看的是行動。李紅星的行動就是不忠,我們要打倒他。」
李紅星還在死扛,葉大娘有點害怕了,她走上前笑著說:「小何同志,何隊長,我兒子小時候發過燒,腦子不太好使,大家都叫他二桿子,平時脾氣不太好。再說了,兩口子打架那不是常事嗎?」
何星辰義冷笑道:「葉大娘,發燒燒壞的人我也見過,明顯不是他這樣的,他有嚴重的暴力傾向。他今天打媳婦,明天就能打社員,後天就會危害社會。葉大娘,你老實交代,你家祖上是幹什麼的?我看他出手狠厲絕對不是我們無產階級該有的風格,我要好好地調查一下。」
葉大娘:「……」
眼看著何星辰一頂接一頂地往她和兒子頭上扣大帽子,她又說不過何星辰,便一屁股坐地上拍著大腿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唱:「我的命好苦喲,我家九代貧農喲……」
葉大娘這麼一哭一鬧,李紅星漸漸冷靜下來了,他瞪著一雙兇狠的牛眼,惡狠狠地盯著何星辰。
何星辰一看這種人,得,智商低還兇殘。她直接動手,一是顯得不太占理,不能服眾,二來也打不過;她要是只動嘴,這人連腦子都沒有,她說得再好也是對牛彈琴。她飛快地盤算著該怎麼辦,算了,只能動用黑魔法了。
想到這裡,她對圍觀群眾說:「鄉親們,你們好好勸勸李紅星和葉大娘,要他們當個人。我去安慰安慰何大姐。」
何念弟的哭聲漸漸小了,她紅著眼睛,目光呆滯地看著何星辰。她對這個姑娘印象不深,也就在出工時打過照面,話都沒說過。她沒想到,這個清瘦的姑娘竟然一點也不怕凶神惡煞的李紅星,還敢拿扁擔絆他。
吳玉芬對何念弟說:「念弟,我的位子給小何了。以後她就是婦女隊長。」
何念弟呆呆地點了點頭。
何星辰見她鼻青臉腫的,額頭上還有血珠,深深地嘆了口氣。
林紅掏出手絹幫何念弟擦乾淨臉上的血,義憤填膺地說:「下次那個混蛋再打你,你就拿著刀跟他對著幹。」
何念弟低著頭,吶吶地說道:「我、我試過,打不過。我還手,他打得更狠。」
林紅既氣憤又無奈。
何星辰安慰地拍拍林紅的肩膀,接著對何念弟說:「何姐,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何念弟也不知道何星辰要跟她說什麼,看了一眼吳玉芬,吳玉芬說:「念弟,你去吧。小何是大城市來的,腦子靈得很,她說不定能有法子幫你。」
何念弟應了聲:「哎哎。」
何星辰在前面走,何念弟在後面跟著。
圍觀群眾對視一眼,滿眼的疑問。這個小何要幹嗎?
李紅星心裡也納悶,但他沒有追上去。
何星辰領著何念弟到了村子南邊的河邊,她找了個大石頭坐下,示意何念弟也坐。
何念弟坐在她對面,不知所措地看著何星辰。
何星辰娓娓道來:「何姐,我也姓何,咱們是本家,五百年前是一家。」
何念弟扯扯嘴角,勉強露出一絲笑意:「我哪能跟你比,你是大城市來的知識青年,我算個啥。」
何星辰說道:「你不要這麼說,城市和農村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不好。像男人打老婆這事,城裡也有,不過略少些。我給你講一個我們那邊的故事,看看能不能給你一點啟發。」
何念弟不明白何星辰為啥說這些,她只好認真聽著。
「我們那裡有一個姑娘,她娘是革命軍人,能力強本事大,後來因公犧牲。她爹娶了後妻,就不管她了,還為了自己的前途把她嫁給一個暴虐成性的男人。那男人經常打她,那姑娘起初也反抗,可是周圍的人都說男人的力量比女人大得多,不反抗還好,越反抗越打得狠。」
何念弟囁嚅著說:「還真是這樣。女人是打不過男人的。」
何星辰沒糾正她,繼續用平和的聲音講道:「有一年清明,那個姑娘去給亡母燒紙,她一邊燒紙一邊哭訴,也許是母女連心吧。她哭訴時,那地上的紙錢在她跟前打著旋兒飛。當晚,姑娘就夢見了死去的母親。」
何念弟瞪大眼睛聽故事,甚至還追問了一句:「那後來呢?她娘來安慰命苦的閨女了?」
何星辰笑著說:「不,她娘沒有安慰閨女,而是恨鐵不成鋼,罵她說:我把你生下來,讓你讀書明理,就是為了讓你挨打的?你小時候的勇氣和腦子哪裡去了?姑娘很委屈,辯解說,我打不過他,我反抗不了,我去離婚,單位領導不同意,那個男人也不同意。她母親又罵:你白天打不過,夜裡呢?你不會趁著他睡熟時把他捆起來打嗎?不會給他飯菜里下藥,讓他身體變虛變弱後再打嗎?你力氣不夠,還有腦子呢。要是女人都打不過男人,怎麼還會有我們這些女軍人女戰士?老娘我可是殺過鬼子的女人。你給我支棱起來。」
何念弟聽得心頭震撼,好奇心也被吊得足足的,她再次追問道:「後來呢?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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