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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祥,不祥,大大的不祥。」 大祭司連說三聲不祥,額角的皺紋更深了幾分。他抬頭直盯著二人:「為什麼你們同伴的屍體和我族人的屍體會一同在禁地外面出現?你們來格犀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屍體的事情,我們不知道。」 梅若納倔強地抬頭,二十年前,他的父母就是在自己還不記事的時候被眼前這些村人害死的。如果不是和勝有一次在活祭石塔前拿父母的事情嘲笑他,被他暴揍一頓,他至今仍然被蒙在鼓裡,以殺害自己父母的兇手為榮。

  「梅若納,我早就知道你心思不純。」 木高遠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木青青正在全神貫注地看著兩人,絲毫不顧及自己高潔的聖女身份,心裡對梅若納的殺意便又更勝了:「雪山下的清泉有它的源頭,惡的花自然有其根源,老祖宗的話從來沒錯。你就和你的父母一樣,是個卑劣的種子,總有一天要毀壞我們的家園!」

  「你不准侮辱我的父母!」 梅若納梗著脖子紅著眼睛吼道,卻被身後的大漢一巴掌把頭按了回去。

  「你們知道這個嗎?」 大祭司從衣服里取出一個鑲嵌著綠松石、青金石、琥珀和紅寶石的木匣,問兩人道。

  「這是什麼?不知道。」 梅若納已經低著頭不再說話,海因里希只好回答。

  「是嗎?這是木府的寶藏,百年來由我格犀族祭司和長老守護,埋藏在禁林深處,卻在這個女漢人的身上找到了。你來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大祭司反問。

  「這……」 海因里希有些錯愕的回頭去看梅若納。按照劇本的前情提要,梅若納之前對他說的是木府寶藏是個傳說,每個木些族人都想尋找,而他則是碰巧搞到了一張藏寶圖。本來他們只是打算一邊度假,順便尋寶,讓這個假期過得更有意思。可怎麼現在這寶藏竟然變成由祭司和長老守護了?

  梅若納果然不存好心,配合著和勝詐屍的時候說的話……

  「什麼爛寶藏,除了黃美美那個虛榮的惡毒女人,又有誰在乎呢?」 梅若納忽然像神經病一樣笑著開口了:「還什麼大祭風儀式,哈哈哈哈哈哈!」

  「你給我住口!」 大祭司握緊了手中的寶盒。畢竟是撫育了這麼多年的侄子,也是兄弟唯一留下的骨血,他再不濟也不想親手將他送上絕路。

  「等一下,你承認了,你想破壞大祭風儀式?」 木高遠的精神來了,不顧大祭司的神情,追問道。

  「破壞?我為什麼要破壞這個儀式?」 梅若納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帶著癲狂的神色,邊笑邊道:「我曾經說服自己,離開這個村子,離開這裡,一切就會好起來,可是呢?從來沒有人正眼看過我一眼!你們不敢說,我替你們說,因為你們殺死了我的父母,你們對我又不屑又恐懼又愧疚!你們恨不得我遠遠地離開,從來不存在更好!」

  「孽畜,你不要胡說!」 大祭司斷喝一聲,招手要讓身後大漢捂嘴,可木高遠道:「讓他說!這可是事關大祭風的大事,怎麼能夠敷衍了事?」 他意味深長地看一眼木高遠,又道:「莫非,大祭司是想要包庇自己的侄兒?」

  大祭司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與木高遠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沒想到這人竟然這時候突然發難。可別的村寨的祭司與長老皆同意木高遠的觀點,為了不讓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大祭司便也只能沉默。

  「我問你,你究竟想做什麼?」 木高遠盯著梅若納問。

  「我?我要和我最愛的人在這裡變成情死鬼啊。」 梅若納忽然痴痴地笑了,深情脈脈地看著海因里希。當然,從海因里希的角度看來,這個人簡直是腦子進土豆泥了。

  「我的愛和我的存在一樣不為世俗所容,但是沒關係。如果我們生不能同裘,那死了一起變成情死鬼,一起到那絕美的雪山王國,喝羊奶,吃鮮果……」 梅若納露出了變態而嚮往的神情。

  海因里希和木些村人都聽不懂那什麼「不同球」的鬼話,但是海因里希可算弄清楚了,敢情這變態是想要和他一起自殺啊!蛇精病啊,要死自己死,拖著別人前有沒有問過別人願不願意啊?這個劇本簡直有毒,林西海助人為樂結果被這貨看上也太倒霉了。海因里希雖然被綁著,思維卻飛到了外太空。

  「你想和這個女人一起死?」 木高遠指著無頭的黃美美問道:「你知不知道,在大祭風儀式前帶著外人這樣做,很可能會破壞儀式?」

  「誰要和這個女人?」 梅若納嫌棄地啐道,然後又深情款款地望著海因里希:「我是要和我的西海一起死啊……我愛他啊……」

  海因里希拼命往旁邊讓,只想離這個變態遠一點。長老、祭司和圍觀的淳樸村民卻都呆滯了。

  梅若納的一番表演,成功地把他們兩推向了死地,值得欣慰的是,這次他們只是被先帶到活祭台放了半碗血,就在聖女木青青的建議下,被押送到禁地去了,誰也不知道到了那裡要受什麼樣的懲罰。

  「走快點!」 對待想破壞大祭風儀式的變態,押送的村民也不客氣,海因里希和梅若納稍微腿腳慢了一點,就會被推搡著往前。海因里希一路想著對策,梅若納那廝則低著頭,仿佛是一條任命的鹹魚。至於敖·木青青·澤,則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遠處的雪山,跟在大隊人馬的身邊。

  見敖澤這樣,海因里希便也跟著去看那座神聖的雪山,不知道是幻覺還是什麼,他總覺得那座雪山在一點一點的升高,山脊漸漸往外隆起,仿佛一個將要破裂的蛋殼,裡面蟄伏著一頭正在膨脹的危險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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