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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校工甩了甩腦袋,將陳年舊事甩走,安慰自己:「怎麼說也是個樹林子,裡面有各種小動物,說不定是條死掉的蛇或者兔子,那今晚還能加餐了。」 可這臆想沒持續幾秒就熄滅了,因為他轉過一棵大樹,很快就看到了面前那極端怪異和恐怖的一幕——

  一對奇怪的人形生物扭曲地躺在地上,說他們是人形生物,是因為他們周身的皮都不見了,只有血色的皮肉露在外面,坑坑窪窪,格外醜陋。兩具軀體都少了一隻腿,卻被擺成了兩手朝天的姿勢,仿佛是他們自己把身上的皮像一件衣服一樣脫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 張校工嚇得倒在了地上,一時間腿軟站不起來,硬是雙手雙腳同時往後蹭,一點點蹭到了樹林的邊緣,這才覺得身上有了些力氣,趕緊跑回宿舍找到同事,又緩了一整天,才能夠開口回答警察問題。

  「那天以後,我就死也不輪早班了。」 張校工咧開嘴,露出兩顆豁牙,苦笑道。

  「你認識一個叫做朱大黑的人嗎?」 季丹臣忽然問道。

  「就是那個龜兒,不聲不響地辭職了,害得老子輪兩次早班,要不然看到屍體的哪裡會是我撒?」 張校工把菸頭丟在地上,用腳碾滅,狠狠地說。

  「聽說他走前的兩天,這裡的大門忽然開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還有那個關於校工宿舍鬧鬼的傳言又是什麼?」 季丹臣問。

  張校工聽到這個,臉一下就白了,也沒剛才惡狠狠的氣勢了,訕笑了兩聲說:「警察同志,這都是迷信,你們還信這個啊?」

  「問你你就回答,別打太極。」 季丹臣黑著臉道,他理著板寸頭,一對濃眉,看上去倒還真有點像凶神惡煞的閻王。

  「那……那我們能不能到外面去說,在這裡面講,不吉利撒……」 張校工唯唯諾諾地說。

  「行,你帶路。」 季丹臣這次很好說話,直接站起身來,坐在一旁的敖澤、海因里希還有應朝陽也跟著站了起來。

  他們從員工宿舍往北走,很快走到了校牆根旁,外面是車水馬龍的馬路,陰森的氣氛一掃而空。

  「我真的是個倒霉的人。」 張校工失魂落魄地說:「家裡嘛婆娘跟人跑了,父母又是五保戶,殘疾。娃娃放在老家給他們帶,只能靠我在S市這麼點工資。這個關於校工宿舍的傳聞其實都是扯淡,是那些無聊的大學生看到我們樓上那兩層的窗戶被鎖了,大門也總是不開才亂編的。」

  「但是他們扯淡嘛,也不是沒根據。十八年前,這裡是女生宿舍,我呢,剛剛來這裡工作,也負責掃那一片的地。結果有一天,一個女生從樓頂跳下來自殺了。本來四樓也不算高,但是她沒運氣,後腦殼著地,那個腦漿子啊流了一地。她的屍體還是我負責清掃的。

  「那件事以後,很多女生反應宿舍里總是能聽見一些怪聲音,什麼哭聲啊,叫聲啊之類的,我覺得也是她們自己瞎想出來的。不過那時候鬧得很大,很多女學生簽名一定要搬出去,學校沒辦法,第二年新宿舍建好就讓她們都搬走了,這個宿舍也就廢了,大門也是從那個時候鎖上的。五年前,學校換了新的校長,覺得這裡明明沒什麼問題,就把樓開放起來做校工宿舍了。因為我們人少,分散著住也才住了兩層,所以學校也就懶得開大門,我們一直從側門出入,跟什麼鬧鬼根本沒關係。」

  「你在撒謊!」 季丹臣講。

  第18章 紅字

  「你啥子意思哦?」 張校工明顯被季丹臣給嚇到了。

  「如果你真的覺得和詛咒沒關係,為什麼不敢在那棟樓里說?」 季丹臣道:「除非你相信在樓里說出來,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沒,沒有,哪裡可能有那種事。」 張校工趕緊否認,但他的眼睛卻不自覺地往左下角瞟。

  「我們是在查案,你如果不配合,那就是妨礙公務的罪名。」 季丹臣黑著臉威嚇道:「很有可能會被抓起來。」

  「警察同志,話不能亂講啊。」 張校工連忙說:「你們讓我做啥子我就做啥子,我還能怎麼樣配合啊?我,我就是不想讓你們覺得我迷信嘛。這一下子死了三個人了,誰知道那個女鬼的詛咒是不是真的啊?」

  「你所謂的女鬼,是否就是十八年前跳樓身亡的那個女生?你能告訴我們她跳樓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嗎?」 敖澤配合著季丹臣扮演紅臉,緩聲道:「你放寬心。只要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們,我便保證,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他眉目舒朗,刻意溫和下來時,便如同山間的清風明月一般,有股說不清的寧靜致遠,說出的話也自然便讓人更相信那麼幾分。

  張老頭猶豫了片刻,從口袋裡掏出皺巴巴的煙盒,這次沒有再遞煙給別人,而是徑直點了一根塞進嘴裡,深吸了兩口,才說:「唉,都是些舊的掉渣的事情了。有時候,我寧願一輩子也記不起這種事情。」

  「那個跳樓的女生我以前就有印象,她叫徐妙妙,長得特別好看,皮膚特別白,眉毛彎彎的,眼睛又大又水靈。唉,我也說不清,反正就是走在路上大家都會多看她幾眼的那種人。」

  張老頭在煙霧繚繞中回顧往事。「她那時候還有個男朋友,兩個人關係很好,男孩總送女孩到宿舍樓底下,兩個人總是膩歪十幾分鐘才捨得離開,好像今天過了就沒明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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