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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具體原因,他沒明說。

  甚至在家庭醫生給他處理傷口包紮時,他也只能撒謊,說自己是切水果時不小心割傷的。

  家庭醫生露出明顯的懷疑表情。

  他只能沉著臉保持沉默,畢竟也想不到更好的說辭。

  等醫生離開後,他靠在客廳的沙發上抽菸,一根接著一根的吞雲吐霧。

  濃郁煙霧縈繞在四周,將他的視線模糊成氤氳的白。

  沈拂南在抽第十根煙的時候,他猛地站起來,衝到臥室的落地鏡前,舉起纏著三層紗布的手腕沉沉問:「誰幹的?」

  沒有人回答。

  他猛地踹向鏡子,腳落在蛛網般的破裂處:「誰幹的!」

  鏡子的碎裂在急遽擴散。

  沈拂南眼睜睜看著整面鏡子轟然碎裂坍塌,在陣陣破碎聲中,他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是鶴遂。」

  還補了句,「沈拂南,他才是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

  「……」

  那一刻,沈拂南終於明白,身體裡沉睡的主人格醒了過來。

  四年時間,他就只在其他人格口中聽過鶴遂這個人的存在,從沒有真正打過交道——他們都說他在沉睡,很可能永遠都不會醒。

  所以打一開始,他根本就沒把一個不會清醒的主人格當回事。

  他可以完美壓制住其他副人格,漸漸也忘記主人格的存在,仿佛他與生俱來就擁有著身體的使用權。

  直到今日主人格突然清醒,給予他痛擊。

  沈拂南低眼,看著滿地的鏡子碎片,視線鎖住其中一塊,透過眼睛看向身體裡的另外一個人,緩慢地說了三個字:

  「你休想。」

  -

  原以為主人格的突然清醒只是一段插曲。

  沒想到卻只是開始。

  手腕被割傷的第二天,沈拂南按照原定行程,入住京佛精神病院,與一名雙相情感障礙患者住在同一個病房,進行近距離觀察,以便他對新電影角色的詮釋。

  沈拂南是萬萬沒想到,那個瘦如骷髏的姑娘居然和他在同一個病房。

  通過她床頭屏幕上顯示的基本信息,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周念。

  她還是像初見一樣,神神叨叨地質問他,說些他根本聽不懂的話。

  他雖然聽不懂,但是知道,那是主人格鶴遂欠下的債——他無需解釋多重人格的事,只用偽裝放下過往舊事即可。

  他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多重人格的事情,他必須保持完美。

  沈拂南沒想到,當他一句說了句「周小姐,那些都已經不再重要時」 ,周念居然鬱憤攻心,當場吐血。

  他被噴了一臉血。

  正要發作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到心臟重重一顫,瞬間失去意識。

  當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站在醫生的辦公室外,郁成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而他完全記不起剛剛發生了什麼,腕上的傷撕裂出血,染紅了白色紗布。

  等他在衛生間重新纏好傷口出來後,郁成說他很反常,說:「遂哥,當我看著你抱著14床那女的衝出病房時,我都驚呆了,但是當你把她交給醫生後又馬上沒事了,真的太反常了。」

  他抿緊唇沒說話,心裡知道大事不妙了。

  在他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裡,主人格再次跑出來發瘋。

  沈拂南感覺到身體裡涌動的混亂和力量,主人格反抗得很明顯,他覺得自己很快就要無法壓制住主人格。

  要是讓主人格徹底清醒,後果不堪設想。

  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結果當天,主人格就用行動向他證明,他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是一個電閃雷鳴的夜。

  他在病房的衛生間裡,剛洗完澡,對著鏡子刮鬍子時,耳邊突然冒出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

  「放我出來。」

  「……」

  沈拂南立馬關掉剃鬚刀,周圍瞬間變得鴉雀無聲,他仔細地聽著,卻沒再聽見任何聲音。

  他繼續打開剃鬚刀的開關,輕微的嗡嗡聲響起。

  「嗡嗡——」

  「放我出去!」

  陌生男人的聲音再次突然響起,沈拂南看見是鏡子中的自己是在說話,他再次關掉剃鬚刀,不確定地開口:「鶴遂?」

  外面一聲驚雷炸開。

  雷聲的餘響里,男人一拳砸碎長方形的鏡子,整張臉陰鷙如練:「老子讓你放我出去。」

  鏡子碎片散落,落得盥洗台和地上都是,沈拂南被驚得後退一步,心裡升出對主人格本能的畏懼。

  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對著殘留在牆上的一塊鏡子碎片緩緩微笑,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做,夢。」

  「……」

  僵持了片刻,沈拂南聽見門口傳來呼吸聲,在又一聲悶雷里,他轉頭,驟然和門外的周念對上視線。

  他從未如此厭惡過一個人。

  都是她害的。

  如果她沒有出現,主人格就不會清醒,也不會試圖爭奪身體的掌控權。

  沉睡四年的主人格太過虛弱,還不能隨心所欲地出來,他還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但沈拂南隱隱覺得,每次見這個女的一次,主人格的力量就更強幾分,相對應的,他的壓制也更弱幾分。

  於是他冷冷地對她說:「滾。」

  真是讓他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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