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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點點頭說了個好。
就在周念準備抬腳準備進門時,冉銀突然厲聲叫住她:「你等等!」
周念馬上把腳縮回來。
「七斤,你的臉怎麼回事?」冉銀一把拉住周念的手臂,扳過周念的臉查看,「誰打你?誰把你的臉打成這麼紅的!」
周念惶恐地轉眼,看見冉銀一張盛怒下的臉。
在冉銀的臉上,關心和擔憂的成分很少,更多的是憤怒和急切,表現出一副像是看見珍貴的私人藏品遭到人為破壞的模樣。
周念保持著平靜,還是平時乖巧溫吞的樣子:「被蚊子咬了,我用手抓的。」
聽到這個回答,冉銀沒做反應,而是死死盯著周念,像要把周念的臉上盯出一個洞來才甘心。
周念的心跳更快了。
半分鐘過去,冉銀低頭看了眼手機,沒有再細究:「進屋吃飯。」
周念忙抬腳進屋,她知道,要不是今天中午的時間沒剩多少,冉銀不會就這麼輕易地算了。
不管怎麼說,總算成功逃掉一劫。
前面已經提過,周念在這一周的體重沒有達到冉銀要求的標準,所以她在接下來的一周都會被迫吃下更多食物,早中晚三餐都是。
八仙桌上擺著三菜一湯。
香菇糯米卷,清蒸鯽魚,魚香牛皮菜,絲瓜湯。
周念前腳進堂屋,還沒到桌前坐下,冉銀就後腳跟進來說:「中午是一定要睡夠四十分鐘的,七斤,你今天中午只有十分鐘的時間吃飯。」
十分鐘,要解決掉三盤菜和一個湯。
外加兩碗米飯。
周念牙齦又開始發酸,她到八仙桌前坐下。
沒有時間給她調整,冉銀口裡的十分鐘就是一道不可違抗的命令,周念拿起筷子就埋著臉開始扒飯。
食物不是被她餵進嘴裡的,餵這個字太斯文,拿來形容此刻的周念太不恰當——食物是被她塞進嘴裡的。
今天中午的菜比平時更和她作對,糯米卷難嚼,牛皮菜也難嚼,鯽魚的刺還多,周念將思緒全部放空,拼盡全力地把食物塞進嘴裡,快速咀嚼,大口吞咽……再塞一大口食物,再快速咀嚼,再大口吞咽。
她覺得自己和一隻只知道瘋狂進食的豬玀沒兩樣。
冉銀看見她這樣,卻很滿意:「瞧這孩子吃得多香,餓壞了吧?下次一定要早點回家。」
周念沒有回應,她怕自己一開口說話,胃裡的食物就會不管不顧地反湧上來,衝出口腔把真相告訴冉銀。
周念感受到尖密魚刺刮過喉嚨的痛感,她卻沒有絲毫停頓,快速往嘴裡塞進一整片牛皮菜。
與此同時,胃部也傳來一陣強烈痙攣,劇痛沿著痛覺神經飛快擴散,周念不去在意,報人般加快往嘴裡餵塞食物的速度。
周念知道自己可以做到,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樣,畢竟她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她得聽冉銀的話,但身體必須聽她的話。
就算身體它很痛很難受,也必須聽周念的話把一切忍下來。
一種絕對支配權。
這麼想著,周念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樂和愉悅,疼痛也變得飄飄然。
殊不知,這樣的快感是以扭曲變態的心理做養分,漲潮似的涌,覆蓋住周念脆弱的身體和心靈,像針頭,像隱蔽的刀刃,在不知不覺中抽走所有鮮血、剔除周身血肉。
-
好不容易結束和食物的戰爭。
周念上樓回到房間,剛要進洗手間裡催吐,就聽見木板樓梯在嘎吱嘎吱地響。
冉銀跟在她後面上來了。
周念立馬調轉腳尖,往床邊走去。
果然,十秒鐘過後,冉銀就推開了房間門。
冉銀手裡端著一盆涼水,盆沿上搭著條毛巾:「家裡沒有冰袋,你的臉又紅又腫的,我在井裡抽了一桶水上來,好在井水是冰涼的。你躺著睡,我給你敷敷臉。」
周念回頭看一眼洗手間方向,暗暗咬了咬唇,無可奈何地上床。
周念躺在床上,難受得睡不著,她受不了胃被撐開的感覺。
……好想吐。
礙於冉銀就在床邊坐著,她除了忍什麼都做不了。
胃還在痙攣,痛感強烈持續,周念只能閉著眼睛裝睡,還要裝得像,裝出睡覺時呼吸勻順的模樣。
實在難捱,周念的太陽穴都痛得突突直跳。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鶴遂朝她遞來的那一隻手,當時的他單手撐在膝頭,俯身彎腰,清冷的眉眼英俊得格外醒目。
十分鐘後。
周念感覺到臉上的毛巾被拿走,然後她聽到冉銀離開房間的腳步聲,再接著是關門的聲音。
房門合上的聲音傳來時,周念以最快的速度坐起來,掀開被子下床,連鞋都來不及穿,赤腳衝進洗手間裡,跪在馬桶前吐得頭暈眼花。
直到把胃全部吐空,周念才扶著水箱緩緩站起來。
搖搖欲墜的感覺襲來,她的眼前又在發黑,這讓周念想到靠在鶴遂懷裡的感覺,他的胸膛寬且結實,溫熱的體溫,身上還有淡淡的皂香。
她順勢低頭,把左邊的短袖子卷了兩圈,露出胳膊上方位置。
藏在袖子裡面的是一圈紅痕,印在她白皙的皮膚上。
她當時靠在鶴遂懷裡,身體往下滑,是鶴遂接住了她。他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她的胳膊,阻止了她的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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