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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玥驟然尖叫,本就是憑著一口氣勉勵支撐的身體直接脫力癱軟在謝鶩行身上,她啜泣著罵,「謝鶩行你敢欺負我。」
哭啞的聲音不受控制的越來越嬌,霧玥更加氣急敗壞,「你一直欺負我。」
她閉著眼悶悶落淚,「你現在知道我不是公主,就更加大膽了。」
謝鶩行聽得好笑又心疼,小公主怕是不知道他是如何欺負人的,待她,他是真的只剩下疼了。
謝鶩行輕抬起她的下頜細細吻去她的淚,「公主永遠是奴才的公主,是奴才的心肝,奴才哪敢欺負公主。」
霧玥仿佛被順了毛髮的貓,睜開淚眼朦朧的雙眸,「那你走開。」
「不成。」謝鶩行無視霧玥的氣惱,輕吮她的淚,冠冕堂皇道:「做奴才的,怎麼能不知道主子心中真正所想。」
霧玥倔強的想說,這就是她的真正所想,謝鶩行卻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公主落那麼多淚,分明是等著奴才給公主擦。」
最後一個字謝鶩行咬得又低又重,他說的淚也不是只淚,一字一句落入霧玥耳中激的她心防決毀,身子頃刻爬滿紅暈。
霧玥意識彌散前,才懊惱想起,他每每自稱奴才時,只會更過分。
「出什麼事了?我怎麼好像聽見公主哭了。」屋外忽然傳來蘭嬤嬤的說話聲,兩人皆僵了僵。
霧玥心跳都漏了一拍,緊張的整個人埋進了謝鶩行懷裡。
糟了糟了,嬤嬤要發現了。
好在她很快又聽見合意說:「是掌印在與公主談話。」
蘭嬤嬤憂心忡忡的望著亮著燭火的屋子,殿下大約是告訴公主真相,可她就怕公主接受不了太傷心。
合意也不知裡頭怎麼就……他生怕蘭嬤嬤要進去,連忙又說,「依我看,掌印大約是有要事,嬤嬤還是先不要打擾為好。」
隔了一會兒沒有聲音再想起,霧玥心有餘悸地在謝鶩行懷裡呼出口氣,小聲恨恨說:「我要告訴嬤嬤你欺負我。」
說完她又落寞的垂下眼,嬤嬤以後是不是就要偏心謝鶩行了。
霧玥想得什麼都逃不過謝鶩行的眼睛,他捧起她的臉,落吻的同時輕聲哄慰,「那嬤嬤定會罰奴才個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霧玥被他吻得有些喘不過氣,「那你……還不快退下。」
「大逆不道就大逆不道吧。」謝鶩行唇上的傷口再次被他碾的皮開肉綻,血液綻出,撕咬開自己皮肉的同時,似乎也想咬開她的,利齒銜著她的唇,幾番碾磨著想要咬下去,最後還是沒有捨得,只貪婪吮著霧玥口中攙了他鮮血的唾液。
「便是不要這條命,奴才也得要公主。」謝鶩行低聲喟嘆著,「公主可是奴才的心肝。」
心肝吶,缺了才是真得活不了。
霧玥心臟收緊,盪出的波紋蔓延至全身。
血液本身那股會讓人感到心驚,罪惡的駭人味道在揉摻了欲氣後被混攪的極度詭異,扭曲,又迷幻斑斕,細細瀰漫,就如同一隻無形的手,一點點拉著霧玥沉湎。
*
蘭嬤嬤被合意攙去了偏室等,眼看著大半個時辰已經過去,還不見謝鶩行從霧玥房裡出來,心裡越發焦急。
好在又過了一刻鐘,合意終於過來說,「掌印說嬤嬤可以過去了。」
蘭嬤嬤趕忙王霧玥殿中去,正撞上離開的謝鶩行,清潤的眉眼間已然沒有了方才的迷瘋,他淡聲交代蘭嬤嬤,不要把霧玥被留在空中的真正原因說出來,便邁步離開。
蘭嬤嬤蹙眉,公主果然是知道了。
她快步走進殿中,殿內門窗大開著,夜風捲走了殘餘的靡息。
霧玥什麼力氣的靠坐在羅漢床上,已經收拾過,倒是看不出狼狽,就是哭紅的眼睛卻還腫脹著。
生怕蘭嬤嬤看出來,一直垂著眼,把目光閃躲開。
蘭嬤嬤見狀心裡直揪了起來,霧玥定是因為驟然知道真相,太過傷心不能接受。
她走上前於心不忍的把霧玥攬在懷裡,萬分自責愧疚道:「嬤嬤不該瞞著公主,可當初的情況,公主只有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嬤嬤和娘娘都希望公主平平安安。」
霧玥聞言立刻搖頭,「我知道的,我沒有怪嬤嬤,更沒有怪母妃。」
那樣艱難的情況下,她和謝鶩行都能活下來,已經是那麼多人付出性命的結果,母妃對她很好,一直都很疼很疼她,而她真正的父母,也都是她最值得驕傲的人。
霧玥的懂事知大義讓蘭嬤嬤更加疼惜不舍,看著她紅腫未消的雙眸心中越發愧疚,「公主受苦了。」
「不苦。」霧玥搖頭說著,反過來安慰蘭嬤嬤,「現在不是一切都好起來了。」
蘭嬤嬤欣慰點頭,就算殿下無法匡扶前朝,如今也已是權勢地位都有了,他們再不用擔心受人欺凌。
另一頭,謝鶩行迎著涼月灑下的華光,緩步走在照月樓外的宮道上,平和的眉眼下不見有情緒。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的煩躁與母親過世前,他得知自己是謝家人時差不離。
原本他想著攪渾了這大胤朝,手足相殘,殺父弒君,還被一個閹人把持朝政,弄得烏煙瘴氣,挑起內亂殺斗……然後再帶著小公主一走了之,多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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