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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味散去,他才算有幾分說話的心思,悠悠道:「你倒說說,你是誰。」
馮青扭動著身體,不客氣道:「我是東廠掌印的親外甥,你們西廠再勢大,難道敢動我?」
「咱家還當是什麼天王老子。」謝鶩行彎起眼梢,揚起一半的笑意卻驟然消失。
目光觸及遠處飄在湖面上的樓穿,眸子慢慢眯起,危險的冷意直透了出來。
誰來告訴他,為什麼他的小公主會和陸步儼在一艘船上游湖。
「謝鶩行,你敢動我,我舅舅不會放過你!」
吱哇亂叫的聲音吵得謝鶩行額側青筋跳動,他轉過身直接抬起腳照著馮青的肩頭狠戾踩了下去。
「啊——」肩胛骨斷裂的聲音伴著慘叫響徹屋子。
仲九眼眸一動,掌印從不在人前出手,他想到什麼,目光轉向窗外,看到船上的兩人,心裡直道「不好」。
馮青被踩著肩,整個人都匍匐在了地上,臉色煞白,額頭上冷汗直冒。
謝鶩行睥向門口抖如篩糠不敢進來的隨從,「沒聽到他說是司徒慎的外甥,還不去請他來救。」
隨從看著陰晴不定的謝鶩行,一時不敢動。
馮青嘶喊,「還不快去!」
此刻,遠處湖面上的遊船正悠然撥著水面,往渡口邊靠去。
守在岸邊的合意看到船靠過來,整個人都如釋重負,方才他等在樹下,就看到西廠的人往前面過去,後面跟著馬車,仲九駕的馬,那裡面必定坐著掌印。
他嚇得以為是來捉公主的,好在行遠了,但他也是緊張的不行,要是掌印知道了,他想都不敢想後果。
陸步儼率先從艙房出來,又虛護著帶著帷帽的霧玥往船下走,溫聲提醒,「留心腳下。」
合意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公主,時候不早了,咱們快回去吧。」
霧玥確實也想回去了,她轉頭跟陸步儼話別。
陸步儼從袖中取出一個精緻的錦盒,「送給公主。」
霧玥猶豫著沒有接,「這是什麼?」
陸步儼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就當是友人間的贈禮。」
霧玥這才接過。
「我見公主從不佩戴耳鐺,故而特意送公主一對。」陸步儼笑說,「公主若帶著耳鐺,必然好看。」
霧玥抬手摸上自己的耳珠,她不帶耳鐺是因為沒有耳孔,而和陸步儼相處半日,她也還是沒有那些心跳和緊張。
霧玥想了想,決定還是說清楚,「陸大人。」
陸步儼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圖,「時候確實不早了,公主不如待回去再看看喜不喜歡這耳鐺。」
霧玥咬唇,是啊,才相處一回而已,不能說明什麼。
她握緊手裡的錦盒,朝陸步儼抿唇一笑,「那我就先走了。」
送霧玥坐上馬車,陸步儼也準備離開,卻注意到前面長街上圍滿了官差,蹙了蹙走過去查看是出了什麼事。
司徒慎帶著人馬趕到繁玉樓,直接上到二樓。
屋內,謝鶩行坐在桌邊把玩著手裡的茶盞,卻並不喝,而馮青就跪在他腳邊。
一看到司徒慎進來,馮青就哭喊著道:「舅舅救我,救我。」
「不知道謝掌印這是什麼意思。」司徒慎冷著臉逼視向謝鶩行,此人早在太子死後就已經露出了勃勃野心,如今他勢力越來越大,連他都不得不忌憚。
謝鶩行掀起眼帘,放下手中的茶盞,忽而一笑,「急什麼,不如坐下與咱家談談。」
司徒慎料想他不敢如何,無非是以馮青要挾自己讓權,他走到謝鶩行身旁的位置。
才一落座,眼前極快的掠過一道冷茫,下一瞬,他只覺得脖頸一涼,抬手摸上去,一手的溫熱!
「砰。」重物落地得聲音。
謝鶩行慢條斯理的收回不知何時握在手中的軟刃,拿了快白帕擦去上面的血漬,「原本還不想殺你的,實在今日心情不好。」
「啊——啊啊——」馮青縮緊瞳孔,看著眼前的一幕崩潰大喊,空氣中傳出一股臊味。
竟然是直接嚇得尿了一身。
謝鶩行將沾血的帕子丟到地上,起身往外走,「你買賣良家女,又仗著司徒慎在朝中的地位,與其勾結,多年來假賣官職,謀財害命,被咱家抓獲,而司徒慎得知敗露後欲脫逃,打鬥過程中被擊殺。」
馮青根本聽不見謝鶩行說了什麼,只看到那個比惡鬼還要可怖的人消失在了門邊。
陸步儼站在繁玉樓外進不去,看到官差抬了具屍體出來,又看到後面的謝鶩行,幾步走上前,「裡面出什麼事了。」
謝鶩行停下步子,側目看來的一眼殺氣四溢,讓陸步儼脊背生寒,「陸大人還是管管自己脖子上的腦袋。」
等他鎮定下來,謝鶩行已經帶著人馬離開。
*
霧玥回到法華寺後就一直待在廂房裡,她看著前面那對陸步儼送自己的耳鐺,很是精緻漂亮,可為什麼她半點沒有表姐說得心動。
而且今日和陸步儼游湖的時候,還不止一次的想起謝鶩行,霧玥懊惱的捧住臉,真的是瘋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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