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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鶩行又開口,「只是今夜,我可以留在公主房中麼?」
「咳咳,咳咳咳。」霧玥被口中的茶水嗆到,劇烈咳嗽起來,笑臉也咳得緋紅。
謝鶩行走過來為她拍著背脊,微偏頭凝著她溢淚的眼眸,「就像過去給公主值守一樣,我只是想多與公主待在一起罷了。」
霧玥手拍著胸口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冷靜下來,方才謝鶩行說留在他房中,她是真的被嚇到了。
她扭過頭,謝鶩行朝她微笑,「我就只是守著公主睡。」
霧玥眼裡的波瀾略微褪去,似乎又是她多想了些什麼,正點著頭,就聽謝鶩行又道:「何況當初不是連同睡一張塌都有過。」
輕描淡寫的一句,讓霧玥心跳再次快了起來,直撞得她抵在心口的掌心都感覺到了。
可她心跳那麼快幹什麼,過去睡一張塌,不是都沒有什麼,霧玥小幅度地搖了搖腦袋。
「公主怎麼了?」謝鶩行在她耳邊問,若有若無的呵氣打在耳畔,讓思緒更亂。
對上謝鶩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目光,霧玥更加暈眩,連忙搖頭說:「沒事。」
謝鶩行點點頭,走到塌邊為霧玥鋪好床,笑著說:「公主早些睡吧。」
霧玥捧著紛亂的心緒躺進被褥里,謝鶩行則拉了把圈椅到她床前,就這麼坐著守著她。
霧玥只要睜眼就能看到他,而且每次他的目光一定在自己身上。
謝騖行問,「公主不睡?」
「睡了。」霧玥閉上眼睛,捏在被褥上的細指微蜷緊,怎麼睡不著。
她懊惱地轉過身,又將整張臉埋進被褥里。
謝鶩行在她身後散漫地支著額,饒有興致的欣賞著小公主因為他輾轉反側的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霧玥扯下被褥,緋紅的一張小臉仿佛快悶壞了,沒聽到身後有動靜,她放輕動作轉過身。
謝鶩行闔眼靠坐在圈椅里,呼吸平緩,是睡著了嗎?
霧玥悄悄坐起些身體,柔和的燭光攏在他身上,交疊的長睫在他眼下拓出斑駁的虛影,本就極為好看的一張臉此刻更是柔和的沒有一點攻擊性。
這樣才乖嘛,明明以前就是那麼乖的,怎麼就越來越會給她添麻煩。
霧玥想著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水眸觸及他薄抿的唇,眸光忽的就晃了一下。
霧玥慌張低下視線,看到自己放在膝上的手,他怎麼含過自己指尖的畫面沒有徵兆,盡數湧進腦子,呼吸變得虛浮。
鬼使神差的,霧玥抬起指朝著謝鶩行的唇試探觸去,快要碰到時,她才如夢初醒,一把捏緊手心。
眼裡的羞亂已經快溢出來,她想著摸他的嘴幹什麼,難道她也被他帶壞了,霧玥逃也似地把自己從新藏回被褥里,閉緊眼睛勒令自己不准再想。
謝鶩行看似一直在睡,唇畔不明顯的微勾了勾。
……
轉眼就到了動身去法華寺的日子,臨出發,霧玥軟磨硬泡的拉著賀蘭婠和自己一同去。
一直坐上馬車,賀蘭婠都止不住在埋怨,「我在宮裡都快憋死了,你還要讓我去廟裡,什麼居心。」
「表姐就當陪陪我。」霧玥原也是閒不住性子的人,她也怕自己在法華寺會悶死,「而且要不是表姐你,我也不用躲來這廟裡。」
賀蘭婠聽不懂她的嘟囔,「怎麼就因為我了?」
霧玥動了動唇,沒吭聲,一切都是在她給謝鶩行找對食後開始不可收拾的,可表姐給她出主意原也是好心,不能怪她。
禁軍開道,隊伍一路順利到了法華寺,住持和一眾高僧早已等候相迎,霧玥就這麼在法華寺住了下來。
每隔三日,就有暗衛從法華寺送信到謝鶩行手中,他照常讀過小公主一日都做了什麼,抽開手邊的抽屜將信紙放進去,裡頭已經有好幾張信紙。
謝鶩行合攏抽屜,才拆開從陣前傳來的情報,淡淡念著上頭的內容,「高奉毅占了一城久攻不出,蕭沛請皇帝派兵增援。」
「急什麼,又不是撐不住了。」謝鶩行合攏信紙放到火上,火舌頃刻舔上信紙,竄起的火光映著他的臉明暗交錯。
*
清早的薄霧還未散去,敲鐘聲迴蕩在香火繚繞的法華寺內,餘音悠遠沉肅,讓人不覺心生敬畏。
霧玥和賀蘭婠一起隨太后聽早課,賀蘭婠掩嘴打著哈欠,附在霧玥耳邊小聲說話,「好在再過幾日就要回去了。」
賀蘭婠幾乎是掰著手指再算日子,總算過去大半月了。
霧玥瞧了眼講經的主持,雖然覺得不好,但也跟著點點頭,最初來法華寺的幾日她還算能靜心,不用面對謝鶩行只覺得一身輕鬆,可日子一長,她就開始想嬤嬤想雲娘娘,也會惦起謝鶩行……
想到沒幾日就能回去,霧玥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又複雜糾結。
太后將目光投到兩人身上,看向霧月的時候神色還算好,這個月夷公主她是實在不喜歡,自由自在慣了,沒有規矩。
太后清了清嗓子,「如今戰事不定,哀家已經決定再在寺中住一段時日,為大胤為百姓祈福。」
賀蘭婠聞言當即哀嚎出聲,霧玥連忙拉住她,怕她惹的太后不快。
早課散去,前腳才走出大殿,賀蘭婠立刻忍不住說,「難不成那個高奉毅一日不降,我們就一日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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