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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婠一想到霧玥用來描述謝鶩行的話就彆扭, 又不得不說,「這樣他就不會無助, 可憐了。」
就西廠現在的惡名, 恐怕能止小兒夜啼。
無助可憐?她是真不知道霧玥是怎麼想到這兩個詞的。
「我不是怕謝鶩行賴著自己。」霧玥輕聲說著,她只是覺得現在兩人相處,莫名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
霧玥蹙著細柔的眉, 來之前沒想過表姐會給她出這麼個主意, 給謝鶩行找個可心人兒?
她疑慮道:「可萬一那人對他不好呢。」
賀蘭婠忍不住扶額, 「他可是西廠掌印, 誰敢對他不好,別說宮女, 就是他想要個清白待嫁的女子,只怕都有人搶著送來。」
霧玥仍然不情願,不,是不放心,她糾結著抿了抿唇, 「若是不管用呢?」
「管不管用,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賀蘭婠見她還在猶豫, 「你操心一個小太監,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等你日後成了親,嫁了人,你還管著他?」
表姐說得對,她也不可能一直陪著謝鶩行,等自己以後嫁了人,他不就又是孤孤單單,給他找個對食,也應該。
「你再想啊,萬一他真是像我說得那樣,心思不純,你這傻裡傻氣的。」剩下的話賀蘭婠怕說出來嚇著她。
別到時一個公主被一個太監給占便宜,用下作的手段玷污了。
光是想想她都忍不住要抽鞭子。
霧玥挺著腰反駁,「我才不傻。」
她之前也是懷疑過謝鶩行,可現在不是都弄清楚了。
賀蘭婠仔細看過她的神色,稍微放下心,又問:「他除了抱你,沒做什麼別的了吧。」
霧玥想起謝鶩行之前嘗自己的口水,咬她的手,心裡動搖出一絲不確定,不過很快就被她否定了,謝鶩行近來都沒有再做那樣奇怪的事。
還是不要說了,免得表姐又一驚一乍,於是霧玥小幅度搖頭,「……沒有了。」
「那就好。」賀蘭婠一顆心放下了七七八八,「那你照我說得就是。」
*
霧玥從賀蘭婠宮裡回來後,就一直在糾結是否要給謝鶩行尋對食,一方面無疑表姐說得有道理,一方面又怕弄巧成拙,也擔心尋的人不好。
滿腦子繁雜的思緒讓她就連吃飯沐浴都心不在焉。
霧玥將身體埋在水裡,指尖無意識的撥著水花,其實只要有旁的法子能讓謝鶩行恢復到過去那樣,找對食的事,也不急在一時。
霧玥猶豫不定,懨懨的將身子伏到浴桶邊,臉頰枕著手臂,細膩雪白的背脊露了大片。
心檀在旁邊伺候著霧玥沐浴,灑下的熱水順著霧玥的肩頭淋下,沿著兩片蝴蝶骨淌落,又匯聚到脊骨,直至流進水深處。
心檀注意到霧玥腰窩處的一小塊紅色的印記,因為在水下看不清楚,緊張問,「公主可是受傷了?」
霧玥返手輕觸上自己的腰尾,「不是的,是胎記。」
嫣色的胎記仿佛一滴蘊散在紙上的硃砂,落在雪白的皮膚上非但不會難看,反而多了一種血染成畫的妖冶美感。
心檀小聲讚嘆,「公主真是奴婢見過生得最最好看之人。」
霧玥被她誇得臉有點紅,「拿衣裳吧,我洗好了。」
心檀去一旁拿來衣裳,聽到殿中有腳步聲,一邊用潘帕茲給霧玥擦身,一邊問,「誰進來了。」
就聽玉屏那頭的人道:「公主。」
霧玥一愣。
「是掌印。」心檀說。
霧玥自然聽出謝鶩行的聲音,她還有沒有想好怎麼處理他的事情,他怎麼就來了。
霧玥透過玉屏雕鏤的縫隙看出去,隱約看見一抹青色,應當是謝鶩行的衣袍。
這段日子下來,霧玥已經有些禁不住與他接觸,又礙於他的情緒不好說,每次他來到他走的這段時間,她都感覺自己像條脫水的魚,又渴又燥。
如此想著,露在空氣下的肌膚仿佛被涼意激的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她撫了撫自己的手臂,滑無一物。
她還沒穿衣裳!
霧玥想到什麼,再次看向玉屏的縫隙處,她看得到,那謝鶩行是不是也看得到她。
身體陡然升起一股撩燙。
霧玥忙安慰自己,她只看的到他一點點衣袍,他就算看過來,也只能看到白花花……霧玥眸光閃了一下,緊抿住唇。
「公主洗好了嗎?」謝鶩行的聲音隔著一段距離,霧玥卻有一種它就瀰漫在空氣里,隨時會纏到身上的錯覺。
顧不得等擦乾,拿起一旁的中衣裹在身上,系上衣襟,霧玥才舒出一口氣。
走出湢室,心檀看到謝鶩行投來的目光,知趣的欠身告退。
他一定又要抱著她不放了,霧玥已經能感覺到那股身體被束縛的顫麻感。
她啟唇小口呼氣,調整著心緒,拿帕子絞著發,裝作輕鬆的問:「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想見公主。」謝鶩行微笑說著,走上前接過霧玥手里的帕子,「我幫公主。」
霧玥早有準備,先一步坐到了妝鏡前,謝鶩行笑笑攏起她的烏髮,極為溫柔的給她擦發,長指偶爾刮過她的耳廓,沿著耳垂落下,一縷貼在霧玥脖頸上的濕發被緩緩勾起,濕涼綿延滑過肌膚,霧玥忍不住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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