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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玥也顧不得羞不羞的了,連忙說:「我只是癸水突至,又不是不能走。」
謝鶩行頓步,低頭的動作都帶了些僵硬,垂低下黑眸緊攫著霧玥,聲音發乾,「癸水?」
霧玥眼睛閃了閃,臉頰微微臊紅,不自在的小聲「嗯」。
謝鶩行壓緊舌根,嘗到一股不知何時瀰漫在口腔里的血腥味,心臟似乎也在此刻才恢復跳動。
霧玥小幅度地輕輕踢動雙腿,皮膚摩擦著滑膩,讓她又是一陣瑟縮,勾在謝鶩行脖頸處的雙臂也不由得圈緊。
想起他的傷,霧玥連忙又鬆開,「還不快把我放下來,你手真不想要了?」
謝鶩行依言慢慢將人放下。
「你以為我受傷啦?」霧玥問得篤定。
豈止……謝鶩行閉了閉眼。
僅是回想,心頭的戾氣都會難以控制的再次竄起。
在山洞沒看到人的禁軍,也在這時追了上來。
霧玥正犯愁山路難行,兩人該如何回去,看到舉著火把的禁軍,大喜過望,抬高聲音呼救:「這裡!」
謝鶩行沒有回頭看,迅速將自己的外衫解下,披到霧玥肩上。
「你怎麼還脫衣裳給我。」山里寒風刺骨,他又受那麼重的傷,霧玥伸手就要去把衣裳扯下來。
「穿著。」謝鶩行聲音很輕,堅持將已經半褪下的青衫重新為她披好,視線移向她的裙身。
霧玥跟著低眸,意識到自己身後還是一片狼藉,確實需要遮擋。
「前面是何人?」
說話間,禁軍已經走近。
謝鶩行也似透支了體力,身體不堪重負的一個趔趄朝前跌去。
霧玥神色大變,急忙用自己的身體撐住他,朝禁軍喊:「快來幫忙。」
*
刺客的消息弄得人心惶惶,宴早已散去,只留下一片狼藉,佩劍的禁軍則在四處巡查。
春桃與夏荷正滿臉焦急的等在營帳外張望,公主和謝鶩行怎麼到現在都不見蹤影。
兩人臉色難看,萬一真的出什麼事,她們作為伺候的宮女,可都逃不了干係!
盼了又盼,終於看到霧玥的身影出現在營地入口,春桃大松出一口氣,讓夏荷去備茶水,自己則三兩步跑過去。
「公主可算回來了。」
走進後春桃才發現霧玥披著的衣裳上全是血,她嚇得直接驚呼出聲。
霧玥匆匆看了她一眼,「還不快幫忙把他扶進去。」
謝鶩行正不省人世的被禁軍架扶著,蒼白的臉上透著一股青灰,白色的裡衣更是被血染的刺目,春桃這才意識到公主身上披的是謝鶩行的外衫。
只要傷的不是公主就好,春桃定了定心神,上前相扶。
好不容易把人扶進營帳,春桃來不及問什麼,又聽霧玥吩咐,「去請太醫,快。」
春桃咬咬牙,「是。」
霧玥顧不上儀態,就這麼蹲在床榻前,一眼不錯的盯著謝鶩行,她不敢去碰他受傷的手,只小心翼翼地捏著袖子替他將臉上的血跡擦去。
「你一定要撐住,太醫很快就會來了。」霧玥看著謝鶩行緊閉的雙眸,眼睛酸瑟難忍,漲出的淚水盈滿了眼眶。她反覆吸氣,努力讓自己平穩下心緒。
謝鶩行聽到她短促的喘了聲,只覺得心也跟著縮了縮。
「別怕。」小公主顫抖不穩吐出兩個字,帶著無助的哭腔。
像是對他說,又更像是對自己說。
春桃一直記著之前與謝鶩行的過節,有心讓他多受些苦頭,故意走的磨磨蹭蹭,過了快半刻鐘,才帶著太醫過來。
「公主,太醫來了。」
霧玥幾乎是立刻起身,讓出位置,眼睛則一直沒離開謝鶩行,「請太醫快給他診治。」
「是。」
太醫略欠一身走上前,大致看過謝鶩行的情況,直接拿來剪子將他的袖子剪破,小臂上的血跡已經乾涸發暗,往上是更多的血。
霧玥害怕的不敢去看,下意識把眼睛閉緊。
聽到太醫吩咐春桃打水,要給謝鶩行處理傷口,霧玥才一點點打開眼皮。
謝鶩行的衣袖已經被全部剪開,傷勢遠比她想的還要嚴重,足有三寸寬的傷口將肩胛貫穿,森森的血洞駭人可怖。
霧玥臉色一下變煞白,無措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見太醫擰了帕子就給他擦,顫巍巍的叮囑:「……輕些。」
太醫替謝鶩行包紮好傷口,又開下藥方,才對霧玥道:「公主不必太過擔心,他所受劍傷雖深,但所幸沒有傷及經脈要害,不過。」
霧玥來不及松出的半口氣哽在喉間,淚盈盈的眼眸一慌,扁著唇像是要哭出來似的,「怎麼還有不過?」
太醫默了默,「他失血過多,若是將養不當,至使傷口生炎破潰,那倒時就難辦了。」
「我肯定好好養。」霧玥言辭鑿鑿的承諾,眼睛巴望向對方,「他會好的吧。」
也不是沒見過善待下人的主子,但如這位五公主一般看重身邊內宦的,確實找不出第二個。
太醫頷首,「臣定當盡力醫治。」
「那他多久可以醒來?」
「待服過藥,明日應當就能醒來。」
霧玥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下,「有勞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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