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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白救你。」謝鶩行從袖中取出不知是什麼的粉末,倒在手心裡,放到白貓鼻前。
白貓試探著湊過來嗅了嗅,又將粉末舔去。
謝鶩行屈指慢悠悠將掌心殘餘的粉末撣去,半垂的眼帘將月光遮去些許,晃的一雙黑眸更加沉涼難辨。
「畜生麼?」謝鶩行輕輕牽動唇角,涼薄輕短的一聲笑從喉嚨逸。
單手將白貓托起,讓它趴在自己手臂上,清淺的嗓音愉悅上揚,「那就讓他們瞧瞧,畜生是怎麼給自己報仇的。」
……
「啊——」
悽厲駭人的驚叫在沉寂的夜晚炸開,撕心裂肺的動靜讓人頭皮都在發麻。
玉漱宮裡的一干內侍宮女被驚醒,通通跑進院中,面色緊張,不知出了什麼事。
聲音是從四公主寢殿傳出,青芷忙帶著人衝進去,屋內燭火斑駁,窗子半開著,只見一道白色的影子一躍而出。
蕭汐寧散亂著發,狼狽驚懼的坐在床上,一手捂著臉,鮮血滴答滴答的從面頰淌落。
青芷大驚失色,身子跟著晃了晃,幾步跑過去,「公主,發生什麼事了!」
蕭汐寧崩潰抓狂,「去把那隻畜生給我抓回來,打死!亂棍打死!」
*
蕭汐寧被貓抓傷臉的消息等傳到霧玥耳中,已經是三日之後。
「說是那貓發狂,半夜鑽進玉漱宮,將四公主的臉抓傷,最長的那道有一個手掌那麼長。」
霧玥聽著蘭嬤嬤的描述,不由抬手捂上自己的臉,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蕭汐寧打斷了白貓的腿,還燙傷謝鶩行的手,一點也不值得可憐。
可畢竟女子的臉最為重要,若是真的落了不能恢復的疤,這懲罰未免太重。
霧玥揪緊著眉問,「能恢復嗎?」
「我聽說太子特意尋來了生肌膏,只要每日塗抹,就能恢復如初。」不過究竟真假,蘭嬤嬤也說不上來。
霧玥點點頭,能恢復就好。
蘭嬤嬤心下唏噓,「現在那貓一直也沒找到,公主若是再瞧見了,千萬要遠遠避開。」
這次得虧牽扯不到公主頭上,不然按四公主那跋扈嬌縱的性子,只怕輕易過不去。
蘭嬤嬤凝聲提醒,「公主也要儘量避著與四公主接觸。」
「嬤嬤放心。」有了前兩次的教訓,霧玥早就打定主意,以後但凡遇到蕭汐寧,她一定有多遠避多遠。
*
掌燈時分,春桃特意挑著謝鶩行和蘭嬤嬤不在的時候,端了湯給霧玥送去。
不想才拐過迴廊,就看到散漫立在庭中的謝鶩行。
春桃不由得蹙眉,心裡泛著嘀咕,怎麼又在這兒。
注意到謝鶩行一直在摩挲著自己的手,春桃眯起眼仔細一看,眼睛慢慢整圓,從不敢置信,到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並非無意的摩挲,而是在撕掉自己手上的痂,才結好的傷口就這麼袒露在月色下,透著血色。
春桃僵在原地,謝鶩行已經偏頭朝她看了過來,月色半攏在他身上,半張沒有表情的側臉在冷白的月色下更顯得涼薄,不含情緒的眸子讓她又是一驚。
春桃罵自己一驚一乍,她提步走過去,「我來給公主送湯。」
「給我吧。」謝鶩行伸出一隻手。
春桃不受控制的去看,手背上未完全長好的傷口印著血絲,其實瞧著也不是那麼可怕,前提是她沒有看到他是怎麼面無表情的撕開傷口的話。
這人簡直不正常。
春桃本來還想親自送進去,這會兒只想趕緊走。
「給。」
把東西遞給謝鶩行春桃就轉過了身。
謝鶩行在她後面,慢慢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掀唇無聲嗤笑。
春桃一步三回頭,等謝鶩行進了屋,才停下往半闔的門縫裡張望過去,就見公主本來喝著湯的,一下就變得緊張起來,拉過謝鶩行的手反覆檢查他的傷口,眸中滿是憂色。
春桃懵了一下恍然反應過來,感情他是以此在公主面前裝可憐。
簡直也太會裝模做樣!春桃氣恨的直咬緊牙。
……
謝鶩行如常在霧玥房中待到三更才走出,合上門,他邁步走下石階,沒有直接回後罩房,而是往華景宮去。
夜風襲掃著荒寂破敗的庭院,捲起滿地枯葉。
謝鶩行朝早已經等在庭中的男人拱手,「風無見過千戶。」
「後日就是前往西山秋狩的日子,你此次關鍵就是在於獲得太子的信任,務必確保不出紕漏。」
話落,男人轉過身目光銳利逼視向謝鶩行。
謝鶩行穩聲答,「是」
「嗯。」對方滿意頷首。
確認過計劃中的幾個關鍵點,男人便率先離開華景宮,謝鶩行也準備離開。
「喵——」
憑空的一聲貓叫讓謝鶩行駐足。
牆根處的草堆悉悉索索,緊接著白貓竄了出來,它後腿基本已經看出有受傷,靈巧躍到謝鶩行腳邊.
謝鶩行淡看著它,「不老實躲著,準備被四公主抓起來,好將你的皮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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