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追問一些事
這當中也包括一個星期前，他繃著臉朝她揮來的巴掌，一句下午就離婚的話，都是她心甘情願，她不願再在這樣的婚姻里蹉跎彼此的光陰。
看小說，從來只看到男人把女人當成替身，她還真華麗麗的來了個大扭轉，把堂堂凌大總裁當了回替身。
為了避免到她撞傷自己，當她咬著牙打算第二次撞門時，陳熙一把拉住她，「葉晨，你就真的這麼不想看到我。」
葉晨掙扎出他的懷抱，沒看他，目光只是朝車窗外看去，被耽擱下來的公交車，已經重新發動朝前開去。
「陳熙，你再不開門，我就要報警了。」別無他發，她只能出言威脅。
「隨你。」陳熙敲了敲黑色的隔幕，司機會意，車廂里很快傳來細微的嗡嗡聲，能感覺的出，車正緩緩朝前開去。
「陳熙，你腦子有毛病是不是！」葉晨轉過身，瞪大眼睛看著身邊的男人，「那麼多年過去了，我們即便當時有什麼關係，現在也沒了，你再不開門，我可真報警了。」
說著，她還真拿出了手機。
陳熙看著她揚在眼前的手機，眼底閃過一絲複雜，「葉晨，我……」
「你什麼你。」葉晨打斷他，同時在撥號鍵上按下「1」。
她想的很清楚，一旦報警電話按下，顧碧華必然會知道，她的名聲在這次離婚中，已經被人破壞成這樣，也不怕再被潑什麼髒水。
陳熙和她不一樣，顧碧華自己沒生到兒子，一直把陳熙當成兒子來看待，而陳熙也沒辜負她的厚愛，對她也像對母親般尊敬。
那三個數字一按下，意味著什麼，葉晨知道陳熙比她更明白其中的關鍵要害。
陳熙看她不像是在開玩笑，吐了口氣，再次敲敲黑色隔幕，車很快靠邊停下。
他再次看了葉晨一眼，看她握手機的手指關節已經泛白，微微勾唇笑了笑，然後按下身邊的按鈕。
葉晨抓緊時機，推開門，在反手甩上車門時，她只聽到車裡人輕輕嘆了口氣，「葉晨，我真的沒想到你嫁的人是凌漠。」
聲音很空，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落到耳膜上，顯得很不真實。
葉晨很想反問一句，我嫁給誰，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合乎著當年阮心結的母親冤枉她時，他不幫著她，現在她的事，還關他什麼事。
猶豫了一下，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她終究什麼也沒說，走到路邊攔下輛計程車，坐上去，直接走了。
葉晨一到辦公室，放下包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系主任辦公室，隱隱約約，她總感覺裴紅芬和凌漠是認識的，她可忘不了，當時留校的事，是裴紅芬主動對她提出的。
今天，她來的不算早，剛剛好算是掐著時間到的，系主任辦公室的門並沒關上，正虛掩著，她敲了下門，沒人應答，門倒是自己開了。
她等了一會兒，沒任何聲音，於是借著那條門縫，走了進去。
系主任辦公室，不比其他老師的辦公室，是一個人一間辦公室，很寬敞，百葉窗被人捲起，陽光透過窗簾，在桌子上留下斑駁的陰影。
葉晨四下打量了一番，並沒看到裴紅芬，正打算退出去時，身後傳來腳步聲，她回頭，於看到了從外面進來的裴紅芬。
以往，葉晨看到裴紅芬，心裡總會不由自主地緊張，今天，卻很平靜。
「小葉，你怎麼來了？」裴紅芬越過她，朝飲水機走去。
葉晨看著她的側面，忽然覺得她的臉有那麼幾分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裴主任，我想問一下，三年前，你怎麼想到把唯一一個留下名額給我？」
她的成績雖然好，卻不是頂尖的好，比她更優秀，大有人在。
既然凌漠把話挑明了，她也自然要問個真假。
裴紅芬背對著她，放茶葉的手頓了頓，繼續放著，「怎麼忽然想起問這個。」
「因為……」葉晨深深吸了口氣，在凝住心神的同時，也讓自己保持神思清明，「昨天有人告訴我，這個名額是他幫我爭取到的，我只是想問問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裴紅芬端著杯泡好茶葉的玻璃杯轉身朝葉晨走來，示意她坐下。
葉晨猶豫了一下，就著身邊的凳子坐了下來，沒再說話，安安靜靜的等著裴紅芬怎麼回她。
裴紅芬把茶放到她面前，透過裊裊的水霧看著她，「小葉，當時我的確在你和另外一個同學間糾結，直到……」
話到這裡，葉晨已經猜到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凌漠，那個心性強大，不屑騙她的男人果然沒騙她。
定定看著漂浮在玻璃杯里的兩葉一芽的新茶，她出口打斷她，「直到凌漠的出現，那個珍貴的留校名額就落到了我頭上。」
端起水杯，她放到嘴角輕輕抿了口，「上好的雨前龍井，可是要不少錢一兩吧，這應該不是裴主任買的吧？還有那兩個本來答應贊助的校友忽然間違背諾言，也是事出有因吧？」
她看著裴紅芬閃過尷尬的臉，諷刺地笑了笑，「我記得很清楚，前幾天裴主任，有一次在下班後特地等我，然後你告訴我是聽學校老師議論我離婚，而且分文沒得的消息，我現在才想起，報紙上根本沒登財產分割一事，學校里的老師怎麼會知道的。」
一切的一切說明，這個讓她應承下來的一百萬，只是個圈套。
裴紅芬愣了愣，等回過神，葉晨已經站了起來，「裴主任，謝謝這三年來你對我的照顧，那個一百萬，既然答應你了，等會兒我就會拿過來，以後我不會再在這裡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