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有點難為情
他怎麼了？
為什麼對她忽然就不一樣了？
比她漂亮的女人，大街上隨便一抓就是一把，為什麼他偏偏選擇在兩個人離婚後，糾纏著她不放？
不等她冒出第三個為什麼，傭人抱著剛換下的床單，走到她面前，「葉小姐，你有衣服要洗嗎？」
葉晨朝她手裡的床單看去，粉藍色的，正是昨天晚上那條，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渲染著殷紅的那一面正好對著她。
腦海里，忽然就閃過昨晚發生的那一幕，臉上一陣火辣，對著一個年輕傭人，也不由侷促起來，「那個……你放回去就可以了，我自己洗。」
傭人笑了笑，正想開口，一個聲音比她更快響起，「機票我已經訂好了，十一點的。」
換上一身休閒服的男人抬起手腕看了看，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時間只剩一個小時不到，還要趕去機場，你確定來得及洗？」
葉晨用力咬住勺子，這男人，怎麼忽然之間就變得這麼霸道了。
不管她願不願意，也不管難不難為情，反正那條代表她由女孩向女人蛻變的床單，最後沒能落到她手裡。
曾經在小說里看到過，說，在古代，女子會把它鎖在在箱子裡，以便在將來某一天把它當成自己是純潔，恪守婦道的證據。
她想拿過那條床單，並不是想某一天凌漠對她厭倦時，當成挽回的砝碼，而是……歪著腦袋想了想，她也沒想到自己那麼希望拿到那條床單的原因。
或許，只是因為假借別人的手去洗掉那抹嫣紅，有點難為情吧。
葉晨注意到傭人對她的稱呼，「葉小姐」，看樣子，應該是凌漠吩咐她們這麼稱呼她的。
呵，從高高在上，萬人羨慕的凌夫人，屈降成沒什麼了不起的葉小姐，如此簡單而已。
正想著，車已經開車別墅，直朝飛機場飛馳而去。
凌漠沒開車，而是和她一起坐在後排，車也不再是他平時常開的奧迪R8，而是改成了一輛葉晨大概知道價格的賓利。
幾百萬的豪車，和一般車的確不一樣，不僅車身流暢，裡面的空間大到驚人，身下的皮椅更是舒服到讓人想躺下去睡一覺。
司機大概覺得沒人說話，氣氛有些冷，他打開了音樂。
音樂一響，葉晨徹底放鬆了，她雖然是學文科出身，但是卻和許多門外漢一樣，同樣喜歡聽音樂，尤其是像音響里正在播放的八九十年代流行的歌曲。
她今年雖然才二十五歲，卻非常喜歡聽和她年紀不符的老歌。
錢麗芳自從知道她喜歡聽老歌后，不止一次嘲笑過她，她也自嘲過，三年作繭自纏的婚姻是不是真的讓她提前衰老了。
至少心理年紀是這樣。
「怎麼了，是不是昨晚沒睡好？」看她半眯著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凌漠不由問道。
「不是。」葉晨收回才將蔓延到全身的愜意，倏地下就瞪大眼睛，「我只是在感受這種幾百萬的豪車和花兩塊錢就能坐到的公交車有什麼大的區別。」
典型的睜著眼說瞎話，靠在軟硬正好的座椅後背上，聞著身邊人好聞的氣息，聽著舒緩輕柔的音樂，她剛剛明明差點真睡著，的確好久沒有這麼身心放鬆了。
「是嗎？」男人顯然已經看穿她的心思，卻沒點破，只是拖長聲調，那聲音一如既往的清越好聽。
葉晨沒再說話，側過臉朝窗外看去，如凌漠所說，的確是春末夏初的季節了，搖下車窗，已經能感受到空氣里的灼熱，還有那若有若無的荷花香。
一首歌很快放完，車廂里再次一片寂靜，葉晨抿抿唇，打破沉寂，「去哪裡？」知道了目的地，當錢麗芳打電話來時，才好說。
她發問時，男人正閉目小憩，半晌，等下一首的主旋律傳出時，他才輕輕開口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葉晨有些自討沒趣，側過臉重新看向窗外，也沒再說話。
放在包里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一看，看到屏幕上跳躍的號碼，心裡不由一緊，她擔心的事，始終還是發生了。
其實她早想到了，既然錢麗芳能從照片裡看出是她，那麼看著她長大的葉震山肯定也能看的出來，何況昨晚出警的那個領隊，曾經還不止一次去過葉家，這也是昨晚她故意偎在凌漠懷裡，用長發遮面的原因，她不想讓葉震山知道她和凌漠還有聯繫。
她想到葉震山會懷疑，只是沒想到他的電話來的會這麼快。
葉震山看她不接電話，一遍又一遍的打著。
響個不停的鈴聲，已經引來身邊男人的皺眉，以過去三年對他的了解來看，皺眉這預示著他已經很不滿。
當第三遍鈴聲響起時，葉晨在男人睜開眼睛前飛快按下接聽鍵。
似乎是怕身邊閉目養神的男人聽到電話那頭人的聲音，她側過身的同時，也用手捂住話筒。
「晨晨，你沒事吧？」葉震山的聲音除了暗啞，還帶著幾聲咳嗽，看樣子是剛聽完下屬的報告，也被下半年，調升的事，弄的有點心力憔悴。
「爸爸，我很好。」葉晨深深吸了口氣，一連三天都接到葉震山的電話，她眼眶都不覺濕了，到底是無人能替代的親生父親，只需一句關心，就讓她感動不已。
「報紙上的人是你嗎？」頓了頓，葉震山終於話歸正題，「徐隊長告訴我那個醉漢昨晚錄口供時本來說自己劫色，到今天在見過凌漠派過去的律師後，改口成了搶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