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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了所有商隊中人之後,晏長風叫驛站的兄弟將他們看管住,然後逼問他們的來路。而她跟陳嶺帶了十個人押著火藥武器先行上路,趕往北都支援。
他們趕到時,城樓處的火剛剛才熄滅。夜裡城樓被炸後又被澆了油,火勢洶洶,擋住了城外大批的禁軍。
晏長風將截獲的武器火藥都給了禁軍,她跟陳嶺還有隨後趕來的柳清儀,一併玄月閣的兄弟一起進了城。
城中的情況讓晏長風震驚無比,不過一日,繁華的北都城幾乎成了廢墟。兵馬司被炸成殘垣斷壁,殘餘的火還在燒。
南城外的禁軍與北城外的北軍衛皆被大火阻擋進城,城中的主要兵力就是兵馬司,兵馬司也毀了,北都城幾乎就是待宰的羔羊。
晏長風最擔心的是德慶侯府,如果大皇子攻進了城,必定要先控制德慶侯府跟宮中。
此時德慶侯府已被鮮血侵染。
侯府夜裡有府兵看守,但到底是家宅,並不嚴密,宋國公的府兵只攻了半個多時辰就破了門。
姚文庭跟父親姚啟年一起,拼死將家中婦孺送進了侯府的地窖。父子倆帶領兩百府兵跟宋國公府的府兵纏鬥。
領頭攻進侯府的是裴延慶,他是上過戰場的武將,原就能打會打,又帶了精良的武器,不到半個時辰就幾乎屠盡了侯府的府兵。
姚文庭拼死逃出去求救,無奈城中已經被裴延慶跟混進來的大皇子餘孽控制,連宮中也被圍攻,求路無門。
裴延慶活捉了身負重傷的姚啟年,又帶人破開了地窖,他親自下去,是為活捉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被眾人圍在中間,乍逢驚變,她除了衣發有些凌亂,神情與往常無異,鎮定自若地立在一群驚慌失措的婦人當中。
「裴延慶。」她銳利的目光凝視著沾滿侯府中人鮮血的男人,「竟然是你!」
「是我,大長公主。」裴延慶手握染血的大刀,眼神蔑視,「您怕是做夢也沒想到,今日會成階下囚吧?」
「誰是階下囚還不一定。」大長公主眯起眼不怒自威,「我一直當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該識大局,盛銘軒已經是個名義上的死人,你為他做事能落得什麼?」
裴延慶冷笑,「知道我當初為什麼選大皇子嗎,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副嘴臉,仗著有幾分謀略,扶持一個又一個的廢物上位,不就是為了滿足你那點權力欲嗎?我裴延慶只服氣強主,看不上太子,明白嗎?」
大長公主亦冷笑,「強主?盛明軒可當不上強主之名,他是個陰險之輩,凡事不擇手段,倘若登上了皇位,這天下還不一定成個什麼樣子,倒不如一個平庸的。」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裴延慶面露惋惜,「你還在做你垂簾聽政的美夢,殊不知多得是人不希望太子登基,比如你扶持的好外孫女婿,他跟蜀王的野心,你到現在不會還沒看清吧?便是沒有大皇子,你遲早也是落得階下囚的下場。」
大長公主面容緊繃,篤定道:「誰上位也不會是盛明軒,裴延慶,你這步必定是走錯了。」
「那就拭目以待。」裴延慶吩咐身後的府兵,「將大長公主請出來吧。」
地窖中的婦人有三十幾個,最外圍是身強力壯的婆子,她們逃進來時也拿了武器,此時盾牌一樣守住身後的人。後面是些年輕的丫頭,她們人手抱著一壇地窖存酒,做出誓死抵抗之態。
再後面是乳娘小姐以及夫人姨娘,皆是柔弱之輩,只能驚慌地擠在一起。大夫人齊氏最是驚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哭什麼哭!」大長公主呵止,「大不了就是一死,你哭有什麼用!」
齊氏被嚇得渾身哆嗦,越發止不住淚,「母親,怎麼就成了這樣呢?昨日還好好的呢……」
大長公主懶得管她,她支開擋在身前的厲嬤嬤,朝裴延慶道:「你不過就是想抓了我去,你放了她們,一些婦人與你也沒什麼妨礙,我跟你走就是。」
「主子!」厲嬤嬤驚恐萬分,「您不能跟他走,他不會對您手下留情的!」
「事到如今,我走不走結果都一樣,何必再把她們搭上,你留下,記得去看看老二媳婦。「大長公主堅持獨自離開。
眾人這才想起來,逃跑的時候都沒顧上二夫人。
圍在外面的丫頭婆子皆不肯放大長公主走,她們拿起手裡僅有的武器,跟裴延慶的人殊死抵抗。
有利的是,裴延慶帶下來的人不多,只有五六個,侯府的婦人雖然戰力不足,勝在人多。厲嬤嬤在大長公主要走的時候就下定決心硬拼一把,她搶走了一個丫頭手裡的酒罈子,朝著裴延慶丟了過去。
」大家一起上!「
裴延慶沒想到這些婦人如此剛烈,一時不備,腦袋險些被酒罈子砸開了花。他怒氣沖沖地提刀一擋,酒罈子應聲碎裂,瓷碎與酒兜頭糊了一臉。
趁著這片刻時機,侯府里的婦人們一起湧上,或刀砍或用酒罈子砸,竟把幾個府兵打得無力招架。
「來人!快來人!」
裴延慶被一群婆子圍住,好像遇上了一窩蜂,不是頭挨打就是臉被撓,簡直狼狽不堪。有一個婆子下手極狠,竟用手指戳他的眼珠子,她那爪子不知是不是銅鐵鑄的,一指下來好懸沒把他眼上戳個洞。
他疼極,發了狠地強提起一口氣,握緊刀怒喝一聲,砍下了這婆子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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