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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自嘆氣,抽出一根針在指尖捻磨許久,才下定決心似的對準聖上的眉心穴紮下去。
人體有八道死穴,若按照一定的手法,每日施針一次,連續三日即可讓人咽氣。
他又抽出一根針,對準頭額前穴,正要扎,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朝背後襲來,他手指一頓,躲避閃開。
「柳懸,你做什麼!」
柳清儀跟隨吳循進來聖上寢宮,剛踏入就看見這一幕,情急之下彈出一枚藥丸。
她氣得胸膛急劇起伏,她以為柳懸沒把聖上治好就夠噁心了,竟然還打算治死!
第222章 隨軍出征
柳懸捏著針,狼狽而驚詫地看著突然闖入的柳清儀,「你……」
柳清儀疾步上前,拔下聖上眉心的針,眼含憤怒地逼問:「柳莊主,別告訴我你是在救人。」
柳懸看著她手上的針,這針仿佛扎在了他的眉心,瞬間泄了他一身的傲氣。他老態立顯地倒退兩步靠在床邊,勉強穩住身形,「你來這裡做什麼?」
柳清儀冷漠地笑,「在這裡就別擺你莊主的架子了。」她站向床邊擋開柳懸,俯身探聖上的脈。
吳循朝柳懸做了個請的手勢,「柳莊主還請退後。」
柳懸知道自己功虧一簣,據他這些時日觀察,白夜司跟太子不站在同一戰線,他們似乎真如傳聞中所言,有自己的立場,只忠於他們認可的君主。
如果聖上待會兒有了意識,知道他幫太子弒君,太子或許可以摘開,他絕對難逃罪責,那懸壺山莊將來怕也要斷送了。
他垂首退開,滿身頹然。
吳循詢問柳清儀:「柳姑娘,聖上可好?」
柳清儀快速在聖上身上扎了幾針,「來得及時,半個時辰後會醒來。」
吳循鬆了口氣,立刻叫人守住寢宮,不許任何人進來。交代過後又對柳清儀說:「柳姑娘,您不可在此久留,請長話短說。」
柳清儀點頭,「多謝,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吳循退出寢宮,留父女倆在裡面。
柳清儀斜睨向柳懸,「柳莊主好仁義,研製毒藥賺錢害人,如今又成了權力的劊子手,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柳懸神情一怔,「你都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柳清儀看著他,「我只問你,你自己不行,憑什麼要來否定我。」
柳懸閉目深吸一口氣,「因為毒藥終是害人害己之物,害人容易救人難,我不想你步我的後塵。」
柳清儀:「你大可以引導,把我否定得一無是處,無非是顧及你柳莊主救世主的顏面罷了。」
柳懸的心被戳得體無完膚,臉上現出灰白之色。
柳清儀一怔,有那麼一瞬,她從柳懸的臉上看出一絲油盡燈枯之相。她不由想起大哥說的,父親時日無多的話。
「你是何病症?」
柳懸擺擺手,不欲多說,「你可有把握解裴二公子的毒?」
柳清儀語氣稍稍緩和,「目前還沒有,你該知道,人為研製出的草沒有可替代性,即便可以暫時用別的什麼克制,也不是長久之計,時日久了還會累積毒性,除非能種出一模一樣的。」
柳懸嘆氣。
兩人沉默片刻,柳清儀又問:「一代名醫,你就這麼放棄自己了?」
柳懸負手看著窗外,用這輩子前所未有的緩和語氣道:「清儀,我今日所為皆是為了懸壺山莊,如今功虧一潰,懸壺山莊怕是前程堪憂,你恨我沒關係,能否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放懸壺山莊一馬?」
宮裡的消息不過一刻鐘就傳到了裴修耳里。
他早就在等太子邁出這一步,所謂自作孽不可活,作死多了,連大長公主也保不了他。
「告訴吳循,風鳴宮即刻戒嚴,任何人不得入內。」
陳嶺:「是,閣主。」
太子已經著手準備著御駕親征事宜,無時不在等聖上咽氣,不過父慈子孝的表面戲還是要做一做,於是醞釀了一腔悲傷,叫來兩個史官,做張做致地去往鳳鳴宮侍疾。
然而卻被白夜司的人攔在大門外,在史官還有宮中一群下人面前丟了好大的臉。
「你們好大的膽子!」太子每天都看白夜司的人不順眼,無奈沒有身份壓制人家,只能幹生氣,今日實在忍無可忍,「來人,把這兩個冒犯本宮的東西拿下!」
太子能使喚禁軍,但禁軍不敢跟白夜司的人動手,誰不知道白夜司聽命於聖上,今日關了鳳鳴宮的門,多半也是聖上的命令,誰敢違抗?
太子見無人敢動,險些氣成個球。
白夜司的兄弟道:「太子殿下,聖上有令,自今日起,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內。」
太子一怔,聖上下令?難道柳懸被那老不死的發現了?
這可不妙,聖上若是發現了柳懸,豈不是知道了命令是他下的?
「胡說!」太子試探道,「父皇已經昏迷兩日,柳莊主說父皇聖體違和,恐不長久,如何下令?怕不是你們白夜司搞鬼,控制了父皇!」
「太子殿下,聖上為何禁止人入內,您心裡應當清楚。」
太子神色一慌,看來沒猜錯,那老東西真知道了!
壞了壞了,這下完蛋了!
太子此時六神無主,在死不認帳派人硬闖順便連白夜司一併除掉跟先回去從長計議之間糾結良久,最終選擇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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