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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心裡也清楚這事麻煩,不好完全置身事外,他沒好氣地看向秦惠容,「她在你屋裡伺候著,你就沒發現什麼?」
秦惠容仔細回想了一下,搖搖頭,「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是我說要把她抬了姨娘後,她就有些緊張,做事情也不怎麼仔細。」
裴鈺一愣,臉色有些古怪。
世子院裡的丫頭但凡有些姿色的,大抵都逃不過被破身的命,香荷原是世子院裡的丫頭,但因為一直沒在近前伺候,所以沒被注意到。
後來世子夫人嫁進來之後她被安排到夫人屋裡,這才被裴鈺看上。秦惠容賢惠大方是出了名的,知道世子看上了香荷,自然是要替他收進房裡。
香荷知道以後不是緊張,是絕望,一般丫頭被主子收用了是抬舉,是飛上枝頭道好事,但在裴世子這裡卻是遭罪,甚至小命不保,她但凡膽子大些,怕是早一頭撞死乾淨。
裴鈺看得出來香荷有些不情願,多少也有些懷疑她因為這事自盡,因此更是煩躁,「可她為什麼要害老二媳婦?」
他仔細琢磨了一下這裡頭的事,目光在秦家姐妹臉上徘徊,「香荷與老二媳婦沒有交集,無冤無仇,如果不是受誰指使,恐怕不會幹這樣的事。」
秦淮月的眼神微微躲閃,她有些心虛道:「興許就不是她呢?」
「不是她是誰!」裴鈺的眼神猛地瞥向秦淮月,「屋子裡有砒石毒粉,又是這個節骨眼上自殺了,你告訴我不是她還是誰?」
秦淮月本就心虛,被這一眼看得渾身一哆嗦,「我,我就是那麼一猜……」
裴鈺雖然色,但智不昏,香荷與晏長風與德慶侯府無冤無仇,就算想死也不能拉晏長風墊背。但秦家姐妹與德慶侯府卻是有仇的。
馮淼的帳本子是姚家大姑娘親自呈給聖上的,這裡頭要沒有大長公主授意鬼都不信。很明顯,大長公主與太子知道真相後選擇明哲保身,捨棄了秦慎,導致秦家敗落。而秦家這位大小姐又險些被弄去流放,她不記恨德慶侯府才怪!
裴鈺原本不能十分確定是秦淮月,但看自家夫人完全狀況之外,而秦淮月卻是心虛慌亂,這才肯定心中猜測。
他猜想,秦淮月八成是利用香荷不想被抬成姨娘的心理,利用她投毒,完事之後又栽贓滅口。
裴鈺越想越覺得事實就是如此,他狠狠瞪著秦淮月,「是不是你做的!」
「我沒有啊世子!」秦淮月打死也不能承認,她指天勢地道,「我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去碰德慶侯府的人啊,我承蒙世子不棄,有個安身之所,日子過得好好的我幹嘛去找死呢?」
「你威脅我呢!」裴鈺狠道,「真以為你那點破事就能拿捏住我嗎?我要不是看在小容的面子上,早讓你死八百回了!」
「我真的沒有啊世子!」秦淮月撲通跪下來,「我怎麼敢威脅您,我是真的沒有殺二少奶奶,求世子明察!」
裴鈺是巴不得晏長風去死的,秦淮月如果能得手並且不露馬腳,他完全沒有意見,但這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人沒殺了就算了,現在還弄得他跟小容都非常被動。
為了不讓這件事牽扯到秦惠容,裴鈺認為此事就應該止步於香荷,他得保下秦淮月。
只是,這個女人慣常成事不足,當初她三番兩次對小容下毒手,漏洞百出無一次成事,且心思歹毒,將來恐怕還會重蹈覆轍,所以不能留。
但眼下不是時候。
隨後,裴鈺去到定北院,跟趙氏交代:「母親,此事怨我,原是我有心抬舉香荷做姨娘,她可能不太情願,就意圖報復我,她給二弟妹投毒是為了間接讓我得罪德慶侯府。」
「什麼?」
趙氏得知香荷畏罪自殺後想了多種可能,她甚至也懷疑了秦家姐妹,但唯獨沒想到是這樣。
她原本想著,如果與秦家姐妹有關,就趁機除掉秦淮月,雖然可能也會影響到秦惠容,但她並不在意。
可如果是因為鈺兒,那這事就不能繼續再查了。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她一個丫頭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膽子?」趙氏多少還有些不信,「確定不是受誰指使?」
裴鈺搖頭,「母親,我方才仔細審問了我屋裡的人,都沒有問題,我認為此事應該到此為止,再牽扯到誰都會影響到我。」
趙氏一怔,確實如此,如果證實香荷是受人指使,不論是誰,都會讓鈺兒臉上不好看,畢竟香荷就是世子院子裡的丫頭,說鈺兒沒有參與,那也得有人信。
「也罷,證據確鑿,也能跟老二還有德慶侯府交代了。」
可惜,德慶侯府並不買帳。
第二日一早,大長公主就親自帶人來了宋國公府。
彼時晏長風剛剛睡醒,她昨日解了毒,但有些嗜睡,一直睡到太陽高升,並不知道國公府與侯府因為她中毒的事鬧得一宿不得安寧。
她揉了揉發脹的頭,看向坐在外室看書的裴修,「什麼時辰了?你昨晚上去哪睡的?」
裴修放下書,將剛剛熱好的牛乳端過來,「還不到巳時,困就再睡會兒。」
「不困,我睡飽了。」晏長風昨晚上吐出了心理陰影,不想喝任何東西,用表情拒絕裴二端來的牛乳。
「要喝的,毒性傷胃,牛乳護胃。」裴修靠近她,「要我餵你?」
「別別別!我自己來!」晏長風莫名想到了伸進嘴裡的手指,喉間有些異樣,她二話不說接了碗,一口乾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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