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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一向是挺有心的。
「他說在海上,去海外做生意了。」晏長風折起信,有些憂心忡忡地說。
「啊?他怎麼跑去海外了!」如蘭吃驚,「不過有消息總算是好事吧,您之前不是還老擔心他。」
是啊,有了消息總算是好事,只是可能這消息有些出人意料,晏長風總隱隱不安。
他跟誰走上的這條路呢?安全嗎?做什麼生意呢?怎麼聯絡他呢?這些全不清楚。
這些西洋物件定然不便宜,他這麼短的時間內能賺這麼多錢?
正想著,裴修敲門提醒:「二姑娘,我回來了。」
晏長風讓如蘭把東西收了,「請進。」
裴修進屋,帶進來一絲淡淡的酒氣,他瞥了眼如蘭收起來的箱子,又看向已經做家常裝扮的二姑娘。
晏二姑娘今日大婚,穿戴妝容皆精緻,是原先沒見過的攝人心魄的好看。這會兒卸掉妝容,散開頭髮,收起一身的鋒芒,露出姑娘家最本質的樣子,是那麼柔和可愛。
在裴修心裡,二姑娘過於傳奇,是個遙不可及的,甚至有點讓人畏懼的存在。他對她充滿了好奇,總是忍不住觀察她,琢磨她,好像她是什麼異於常人的存在。
直到此刻他才真切地意識到,她是個尋常的姑娘,是個聰明外向更招人喜歡的姑娘,如果不是家族責任,不是仇恨逼迫,她也許就會像普通姑娘那樣快活一生。
「我聽八角說了,是長青送來的禮。」裴修脫掉大氅,洗了手坐下來說。
晏長風點頭,「嗯,是老三,這小子跑去海外做生意了。」
裴修眉尖一挑,「是麼,聽起來像是出息了。」
晏長風正出神琢磨老三,沒留意到裴二話音外的一點諷刺之意。
「不求他有出息,就怕他憋著一股想要出息的勁兒過於激進。」她擺擺手,「算了不說他了……哎呀我這一不小心破規了。」
裴修不解:「嗯?」
如蘭笑道:「是我們家姑娘與我賭輸了,一個月不能說不字,我看她一天也忍不過去。」
晏長風放棄了,「得了,我認罰,如蘭你自己挑幾樣喜歡的,這破懲罰到此結束。」
如蘭咯咯笑,「那我就不客氣了啊姑娘。」
說完笑嘻嘻地退出了屋子,關門時留下一個曖昧的眼神。
裴修笑看著二姑娘,「不會是賭我穿不穿冬衣吧?」
晏長風不想再提這蠢事,矇混道:「天色不早了二公子,該睡了。」
裴修覺得可愛,忍不住逗她:「一起睡麼?」
晏長風想起裴二那不堪的私德,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好啊二公子,新婚之夜,理應一起睡的。」
面對二姑娘的這個笑,裴修只覺得脖頸一涼,還隱隱有些幻疼。他預感今夜如果真跟她睡在一起,下場恐怕是要被大卸八塊。
「我開個玩笑,二姑娘莫怪。」他站起身,」我去書房,你早些休息。」
晏長風冷眼旁觀察,這人眼神舉止毫無逾越之意,走得也乾脆,沒有一點以退為進的意思。
「你慢著!」
裴修將要出門,被二姑娘一嗓子定住。
「跟我過來的徐嬤嬤是外祖母身邊的人,你今晚出去了,外祖母不用明天就知道了。」晏長風拿下巴指著床,「二公子還是睡這裡吧。」
裴修自然知道大長公主安排了人,只是跟挑戰二姑娘的底線比起來,他還是睡書房比較好,「沒關係,我……」
「姑爺,姑娘,時辰不早了,該歇息了。」徐嬤嬤的聲音鬧鬼似的在門外響起。
抱著被褥的裴修看著門外的人影,頭疼地撓了撓眉頭。
徐嬤嬤必定也能看見他站在門口的影子,並且還抱著被褥,這是有心提醒。
晏長風道:「你就別妄想跟我外祖母較勁了,躲得了今日躲不過明日,遲早還是要睡一起。」
她剛才說睡一起是試探也是說真的,有徐嬤嬤盯著,分房睡是不可能的。
裴修只好抱著被褥回到內室,「我睡床不合適,今夜且先鋪在床邊,等日後徐嬤嬤不盯著了,我睡到外室去。」
就裴二這身子骨,晏長風哪裡敢讓他睡地上,「秋日夜涼,又沒有炭爐,你還是別拿身體開玩笑了,你睡床,我睡地上。」
裴修看著她。
晏長風不跟他墨跡,搶走他手裡的被褥,將人推到床上,「要麼睡一起,要麼我睡地上,你看著選吧。」
強行被摁到床上的裴修:「……」
二姑娘好生霸道。
晏長風將被褥揚開,隨意那麼一躺,絲毫沒有姑娘的矜持,「我閉眼了二公子,不看你更衣。」
裴修哭笑不得,他低頭看著那張被紅燭映照的臉,在堅持換回來可能跟她打一架與從善如流聽命之間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放棄抵抗。
他吹滅蠟燭,寬衣躺在了床上。
二姑娘心寬,一會兒功夫居然就睡著了。
裴修覺淺,旁邊守著一個大姑娘,院子裡又一下子多了好些腳步聲,他根本睡不著,躺在床上乾瞪眼。
不時有腳步聲靠近窗下,應該是徐嬤嬤過來聽牆角,這時候他會刻意翻幾個身,製造一點響動。
估摸有一個時辰後,那腳步聲踱到了門口,緊接著響起敲門聲。
晏長風是習武之人,警覺性很高,她一下子從熟睡中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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