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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的客套總是含蓄，藏在這下面的是深深的戒備和疏離。
江席月應該也察覺到了, 看了一眼林應緹, 看她對自己點了個頭，輕皺的眉頭微微舒展開，語氣聽不出來什麼情緒。
“就不麻煩伯母了, 我先回去了。”
章玉臉上一直掛著客氣的笑容, 直到他離開後, 笑容這才逐漸消失，她看了一眼林應緹，卻也沒提剛才的事，只道：“上樓吧，外面冷。”
林應緹的房間收拾的一向很乾淨, 但是之前章玉只要上門看她, 總是會習慣性地再把屋子徹底打掃一遍, 然後放些買的菜在冰箱裡。
林應緹推開了門，章玉熟門熟路地換了鞋，走了進去，然後把買的菜挨個放進冰箱裡。
“你看你冰箱裡都沒什麼菜了，幸好我昨天逛菜市場買了些。”
“我買的芹菜你也要記得吃，不要挑食。”
章玉絮絮叨叨地說著，仿佛已經忘了剛才的事。
林應緹愣了愣：“媽……”
“怎麼了？”章玉低頭收拾著塑膠袋，不過這回卻沒有抬頭。
林應緹心中一動，走上前去，果然看見章玉眼眶微微發紅。
“她下意識想要開口，卻不知道開口說些什麼，只能垂下眼睫，說道：“…….對不起。”
“應緹，你不用說對不起。”章玉坐在了沙發上，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一向都有自己的主意。”
“你知道你以後可能會面臨什麼嗎？你妹妹現在找的男朋友，工資還沒有她高，他媽媽都一直看不起我們，就因為戶口這么小的一件事，而你的這個男朋友，和我們的家世差距更大，你以後可能會比你妹妹還難熬。”
林應緹走過去，趴在她的膝蓋上，如同小時候的那樣，靜靜地沒有說話。
章玉垂下眼，伸手撫摸著她的腦袋，“你現在長大了，雖然我確實不同意你們兩個，但我無法強迫你的意願，你是個成年人，應該為自己的決定負責任，既然你想和他在一起，那你也可以試試，只是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你都要自己承受，能夠做好心理準備嗎？”
林應緹輕輕道：“在打算和他在一起時，我早就已經預想過所有的結果。”
“那就好，你一直都是個很有自己的主意的孩子，雖然看起來文文靜靜，但是我知道你一旦下定決心，誰也阻攔不了你。”
“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幸福的過完一生，以後我老了，即使去世了，也有人陪在你身邊。”
林應緹眼睫微顫，心裡有些難受。
“那個男孩子的媽媽知道嗎？”
林應緹點頭。
章玉眉頭輕蹙，“她不同意，對嗎？”
“嗯。”
“所以這條路很難走，前面會有很多困難。”
章玉的情緒並沒有想像中起伏那麼大，一直都表現的很平靜，只是在冷靜地陳述事實，
“我希望我說的這些話，你能認真考慮一下。”
林應緹認真點頭：“我會的。”
首都一旦到了冬天的尾巴，氣溫便開始忽升忽降，前幾天剛剛氣溫回升了些，這幾天又冷了下來。
餐廳里，季知林抿了口酒，對著對面的人，淡淡發問。
“你最近怎麼樣？”
坐在對面的江席月穿著淺色高領毛衣，看上去清冷禁慾，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似乎又有些漫不經心。
“為什麼這麼問？”
“你看上去心不在焉，一直在看手機。”
江席月神色微頓，薄唇緊抿。
“是在等誰的消息嗎？”
江席月淡淡否認：“沒有。”
雖然他這麼說，但是季知林難得看見他這一面，於是起了幾分心思，想要再追問幾句時，周易的聲音插了進來。
“等久了吧，咱們好久都沒聚一下了。”
季知林眼神輕飄飄地往他身邊看去，“知道我們好久沒聚了，你也什麼人都帶來？”
只見周易身邊陪著一個身材火辣的高挑美人，穿著性感的復古吊帶，和牛仔緊身短裙。
周易訕笑了幾聲，連忙哄了那個美人幾句，讓她去旁邊找個地方坐著。
“行啊周易，知道我們單身，在我們面前顯擺是吧。”
季知林下意識地說調侃出聲，說出口後卻想起江席月現在已經不算單身了。
“明鑑啊，我可沒有炫耀的心。”周易連忙澄清自己的清白，更何況別人席月不是都有女朋友了嗎……”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說越小。
季知林氣笑了，忍不住磨了磨牙，搞了半天就他一個單身的人是吧。
他對周易說：“不要和別人比，你這還算女朋友，你換這種“女朋友”，比什麼都勤，這次又是什麼？網紅還是模特？”
“誰說的？”周易不服了，“我在每段感情都付出了真心的，而且我上一段感情，是對方出軌的。”
說完後，他還不忘忿忿回答：“還有，這次不是網紅也不是模特，別人是演員。”
這種十八線小演員季知林見的多了，也懶的和他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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