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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厘的沉默震耳欲聾。
鑽狗洞，比翻牆好在哪兒了？？？
「這是禮堂, 開學典禮，畢業典禮，都是我奶奶來參加的。」
「這個操場翻新過，新了好多, 我們寫的字也沒有了」, 李南星站在某處位置，仔細看著腳下的塑膠跑道。
「小學的時候, 活動特別多，李燼一次也沒來過，人家都是爸爸媽媽來參加的，我是爺爺奶奶，他們身體不好，即便是拼盡全力，兩人三足，打氣球，拔河，我還是一次都沒贏過，雖然不缺那些禮物，但也會羨慕別的小朋友。」
「我奶奶說，我爸不是不愛我，只是比起我，他更愛他自己。」
兩人坐在看台上，眺望遠處。
李南星說那些過往，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姜厘安靜聽著，也不多問。
只是道：「你爺爺奶奶很愛你。」
「嗯。」
兩人一段一段的逛，午飯也在外面解決了。
午後正熱，躲在商場吹空調。
「過來，給你看看我的厲害。」姜厘招手，步伐輕快的朝旁邊的抓娃娃機跑。
「幼稚。」李南星無語吐槽。
姜厘才不聽，投幣。
這個她沒吹牛，是真的技術好。
不一會兒，李南星已經抱了一懷的奇形怪狀小玩偶，像是來進貨的。
姜厘沒問他要哪個，抓到哪個算哪個。
就像是那些擺在那兒的遊戲禮物，有期待，也有興致平平。
她手筆太豪橫，引來了小朋友們圍觀，一個個眼巴巴的看著李南星——懷裡的玩偶，留下了羨慕的口水。
李南星繃著臉，回視，也不說分給他們幾個。
直接當著一群小孩兒的面，把那些玩偶塞進了自己書包里。
姜厘就站在旁邊看，兀自忍笑。
對上一張張滿含期待的臉，她笑道：「喊你們爸爸媽媽來給你們抓哦。」
那一瞬間，李南星心臟像是被什麼擊中了，耳根慢慢發燙。
兩人在遊戲城裡溜達，看見想玩兒的，姜厘會停下。
李南星也不是新手，這地方他跟喬樂心去過很多次，熟得很，玩兒得還算盡興。
「知道李老闆為什麼不高興你搬去樓上書房嗎？」姜厘從跳舞機上下來，額上冒汗，十分突兀的說。
李南星動作一頓，亂了節拍，抿著唇沒說話。
姜厘擰開水喝了兩口，「他說你現在的學習習慣很好，不想你湊熱鬧，你不能否認，他對你是有期待的，也是為你感到驕傲的。其他的，我沒立場替他辯駁什麼，你奶奶說的對，他愛自己勝過於你，但是李南星，這個世界上，你愛的第一個人，要是自己。」
廣州兩日游，李南星晚上的飛機回上海，投身學業。
姜厘倒是沒著急走，縮在自己的小屋子裡潛心創作。
如果開始是因為興趣，那麼現在，就是為了酬勞。
她創立了新的帳號，把畫好的幾話漫畫都放到了網上，忍痛花了一百塊錢引流。
效果是有的，評論區讀者嗷嗷叫，她的粉絲數在漲。
姜厘的故事天馬行空，不拘什麼動物，在她筆下都憨態可掬，小豬在跳芭蕾，小鴨子在捉迷藏，蜜蜂縮著胖身體藏在玫瑰花里，聽小公主彈鋼琴。
那些她想像過的陪伴，在她筆下賦予生命。
溫柔在流淌，似在細細訴說時光。
《她和她的朋友》。
小學生看幼稚，大學生看剛好。
時間倒數在六月一日前一天。
李南星放學回來，看見沙發上窩著的人時，腳步一頓。
姜厘聽見動靜，看了過來，立馬笑得像狼外婆，發出邀請：「李南星，明天陪我去過節吧！」
「……哦。」
很隨意，很平淡，很……不值一提。
晚上洗過澡，喬樂心在手機上戳他。
喬樂心：【明天去遊樂園吧！】
喬樂心：【去吧去吧去吧！！】
喬樂心：【我想玩兒跳樓機！】
李南星擦著頭髮，劃開屏幕，直接撥了個電話過去。
「幹嘛？明天去不去啊？」那邊喬樂心在吃東西，問得含糊。
「去不了。」清淡的聲音里含著幾分苦惱。
「為什麼？」喬樂心聲音清脆。
「姜女士非要拉著我去迪士尼樂園玩兒。」
哎，好無奈。
那邊足足沉默了一分鐘，傳來了喬樂心發狂似的嚎叫——
「李南星！你周一別來上學了！不然我讓你嘗嘗哥的拳頭！！！」
跟他炫耀個鬼啊！！！
「哦。」李南星反應平平，又補一句：「你好厲害啊。」
「……」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鬧。
喬樂心沉默著掛斷了電話。
過了兩分鐘，又撥回去。
「幹嘛？」
「請問……是李南星嗎？」
「有病？」
「哦，我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剛剛你的副人格跑出來了。」
「……」
「滾去寫你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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