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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靈境冷靜的一張臉,直直揚向時髦女士:“就憑你歧視她是病人。”她語氣平靜,說話如同阿爾卑斯山間的泉水,汩汩流過蜿蜒川溪。

  “我……”時髦女士想要開口反駁,記憶卻先她一步,將她的質問,堵回了嗓子裡。

  謝靈境沒給她喘息的機會:“你知不知道,就憑你先前那句話,我就可以去法官大人那裡起訴你。”她臉上掛著清淡的笑,笑意卻從未延伸至眼裡。“你又知不知道,歧視在這裡,意味著什麼?”

  時髦女士哽住,連帶她的幫腔們,也一同沉默。

  “算了,也沒什麼大事,別計較了。”蘇蔚拉了拉謝靈境的胳膊。

  “蘇蔚。”謝靈境恨鐵不成鋼地回頭瞪她。

  時髦女士卻如蒙大赦,卻依舊要端了架子,抬了下巴:“就是,壓根不是什麼大事,還要我道什麼歉?不如這樣吧,你剛才說的賠償,我也不要了,咱們兩清。”

  “這是兩碼事。”謝靈境飛眼看她,“賠償我不會少你的,歉,你今天必須要道。”

  “靈境。”蘇蔚又拉了她,口吻焦急。

  “你真是有毛病啊?”時髦女士就差破口大罵了,精修的眉擰到一塊兒,視線凌厲地掃過謝靈境全身,嗤之以鼻,“就你這學生妹的樣子,你賠得起嗎?”

  她越是氣憤失態,謝靈境就越是平靜:“我賠不賠得起,就不勞你操心了。”

  羅思瀾差點沒氣到心肌梗塞。

  是家中獨女的她,爸爸又是兆誠國際的董事長,無論她到哪裡,不是被人捧著護著寵著?養尊處優的小公主,突然碰上個軟硬不吃的倔丫頭,還非要當著眾人的面跌她的面子,無論如何,羅思瀾也咽不下這口氣。

  可說又說不過這個倔丫頭,難不成,還真要動手?羅思瀾打量著自己身邊的幾個男伴,男人打女人,好像也不對吧,那換女伴上?

  謝靈境沒她想的那麼多花花腸子,她只扶了把快要滑落下去的書,然後催促著:“您可快著點兒,大家都等著呢。”

  這下羅思瀾都想自己動手了。

  “我替她道歉。”一個略顯低沉的聲音,自時髦女士的後方響起。

  謝靈境這才注意到,他們背後的那一桌邊,還坐了個人。

  濃墨的黑髮,骨相出眾的臉,眉眼鼻唇都仿佛是造物主的恩賜,完美貼合,才打造成這樣一副清俊的面龐。周身的書生氣,卻掩飾不住眼中的恣意輕狂。那是家境優越,生活一直向陽的人,才能擁有的獨特品質。

  像盛夏七月,法國南部,阿爾卑斯山下偶遇的向日葵花田。

  “我替她道歉。”男子起身——謝靈境這才意識到,他比在場的大部分男士,都要高——“言語冒犯,是我們不對,我向您道歉。”他越過時髦女士,來到謝靈境面前,向輪椅上的蘇蔚致歉。

  倒是彬彬有禮,紳士風度。

  蘇蔚是個好人:“沒事沒事,也是我自己不小心。”

  謝靈境在一旁毫不掩飾地翻著白眼,看男子轉向了自己,就算上一秒她還覺得這是個給她峰迴百轉驀然遇見的感覺的人,這一刻,也毫不猶豫地咄咄逼人:“你以為你是她什麼人,有什麼資格代她道歉?”

  “喂,你夠了啊。”時髦女士搶了過來,護著男子。

  男子輕笑,伸手擋開時髦女士,看起來不大領她的維護之情。

  “出門前,她媽媽就千萬拜託了我,要我照顧好她。這麼算的話,我也算她,出門在外臨時監護人吧。”他垂眼看了面前的女孩子,自己也覺得這解釋沒必要,可他還是說出了口。

  謝靈境作恍然大悟狀:“哦,原來是護花使者。”面上鄙夷一覽無餘,嘲諷地看向時髦女士,學了她先前的高傲模樣,一抬下巴:“說吧,多少錢?”仿佛不是在問鞋。

  時髦女士也不笨,當然聽得出來,她的明問暗諷,又要發作,卻被男子阻止:“她的鞋,我來賠。”卻是對謝靈境說的。

  “君臨?”時髦女士先是一愣,繼而氣急敗壞。

  謝靈境卻是鎮定,一挑眉:“哦?那你又有什麼資格,來代替我賠?”說著笑,“難不成,我也有個好媽,出門前千萬拜託了你,要照顧好我?”

  思維清晰,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這是宋君臨對謝靈境的第一印象,像只不怕虎的初生牛犢。

  “我倒希望,以後能有這個榮幸。”他逼近一步,使得她不得不抬了那雙清澈的眼睛,看向自己。

  真是可惜了,謝靈境眯眼,還是老祖宗說得對,人不可貌相。這分明就是一隻裝羊的大尾巴狼!

  第3章

  將一盒印有“Sprüngli”招牌字樣的巧克力蛋糕,悄悄放去正在窗前埋頭苦讀的艾瑪眼前,果然就聽她一聲驚喜的感嘆:“靈境我真是太愛你了!”——作為中德瑞三國混血兒,她的中文說得實在不能算是地道的,謝靈境往往能從她的發音里,聽出天南地北的口音大混雜。

  “別愛姐,姐只是個傳說。”她將包往床上一扔,同時自己仰面倒下。

  艾瑪腳一蹬,扭著轉椅朝向她,手上不歇,三下五除二地,打開了蛋糕盒子。巧克力蛋糕散發出誘人的香甜,她很沒出息地,吞咽了下口水,又扭了身子,回頭去紙袋裡找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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