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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縴手稍松,鄭茵便揪准空隙膩到姜佩兮的懷裡。

  她撒嬌式地賣乖,「好疼,姜姐姐幫我吹吹呢。吹吹就不疼了。」

  捧著鄭茵的臉,姜佩兮仔細觀察她臉上是否留下了痕跡。

  陳纖為自己辯白,「我壓根沒用勁,你疼什麼疼?」

  鄭茵只當聽不見,賴在別人懷裡不起來。

  儘管沒看到紅痕,姜佩兮還是對陳纖道,「阿纖,下次別捏了。阿茵自小怕疼。」

  陳纖被嗆住,她看向躲在瑾瑤懷裡的人,憤憤道,「你有這手段,早幹嘛去了?早些對王柏下手,他早就是你的了,還輪得到那個異族?」

  鄭茵抬頭看向寵溺她的人,滿是懵懂無辜,「陳姐姐在說什麼呀,我聽不懂。」

  將她散落鬢邊的碎發別到耳後,姜佩兮失笑,「那就不聽。」

  陳纖被她們這番打情罵俏,憋得冷哼一聲,「王柏那樣的不可能,你死心吧。要是有那樣的,我自己稀罕都來不及,還能給你?」

  這句話出口後,姜佩兮和陳纖都沒什麼反應。

  刺激到的是一旁看孩子的崔曠,他幽怨望過來,「纖娘,你不稀罕我嗎?」

  恨鐵不成鋼地瞥過去,陳纖擰巴好一會,還是沒忍住嫌棄。

  「去。」她說。

  濼邑的崔主君,被這樣一個簡單的字狠狠傷到。

  他氣得站起身,對另外看孩子的人道,「周司簿,把孩子丟給她們,我們逍遙去。」

  玩了一天的幼子已經昏昏欲睡,此刻被周朔抱在懷裡。

  聽到崔曠的話後,他發出詢問,「去哪?」

  「出去下棋。」這場邀約應當極為容易,可崔曠卻見這人滿臉歉意。

  「讓崔主君見笑,在下對棋藝實在是一竅不通。」

  姜佩兮聞言望過去。

  崔曠滿臉震驚,他向姜佩兮驗證,「真的?」

  周朔神情篤定,毫不心虛。

  「是的。」姜佩兮只能順著把謊往下圓。

  等兩個崔氏的皮小子鬧累了,吵著要睡覺。

  貴女們才意猶未盡地互相告辭,約定明天畋獵場見面後繼續聊。

  善兒已趴在周朔肩上睡著,姜佩兮牽著周杏往回走。

  廊下燈火高懸,磚石上花紋皆清晰可見。

  回程路中,姜佩兮問周朔,「你怎麼撒謊說自己不會下棋?等到露餡豈不尷尬?」

  周朔對此並不在意,「一直不下就行。不會露餡。」

  「崔主君得罪你了嗎?」

  「沒。」他說。

  這姜佩兮就不明白了,「那你為什麼不想和他下棋?」

  「一場棋局要花很久的時間。」

  「是的啊。」

  姜佩兮轉頭看他,「你又沒什麼事,下棋不是正好可以打發時間嗎?」

  夜風襲襲,花草上清露的水氣被吹到他們身上。

  周朔抬手遮風,防止睡著的孩子被涼風吹到。

  「棋不下完就走,不好。」他慢聲解釋。

  姜佩兮認可,「自然是下完才能走。」

  周朔看向她,「倘若你們聊完了呢?你還得等我結束棋局,多不好。」

  姜佩兮失笑,「等一會而已,這有什麼好不好的?」

  「總不好讓你等我。」他說。

  周朔這話讓姜佩兮愣了好一會。

  靜默走出去幾步遠,她才說,「你讓我等過很多次。」

  在他無數次去地方任職,獨留她守在建興的日夜裡,姜佩兮總在等待。

  等待他的歸來,又等待他的下一次離去。

  「抱歉,是我不好。」

  他的聲音混入清寂的夜風,顯得孤遠蕭瑟。

  姜佩兮想說些警告之語,可話在嘴裡轉了幾圈,卻只憋出句不痛不癢的要求,「下次別再讓我等,知道嗎?」

  「知道。」好在他答應的語氣聽上去還算誠心。

  在照顧孩子的耐心上,周朔總比她多出許多。

  各種細枝末節的瑣碎事,都是他來負責,比如說哄兩個孩子睡覺。

  姜佩兮等得無聊,索性坐在案榻上,借著燭光翻書。

  年少時珍藏寶貝的書,如今再看,卻只覺不過如此。她翻得很快,掃一眼覺得無趣就直接往後翻去。

  周朔回來時,姜佩兮進行嘴皮子上的關心,「孩子都睡了?」

  「嗯。」

  「今天睡得晚。明天還得早起去畋獵場,難為他們了。」

  「路上再讓他們睡會。」滅掉幾盞明亮的燈後,周朔看向妻子,「明日再看吧,現在不早了。」

  姜佩兮只能露出手腕,提醒丈夫不好的記性,「還沒抹藥酒。」

  「已經差不多了,不必再抹。」

  看著腕上像是褪色的印子,姜佩兮不贊成他的觀點,「還沒好,瘀痕還在。」

  周朔沒再表露任何反對的意思,他拿著藥酒走到妻子身邊,隨後將藥酒倒進掌心。

  姜佩兮將手腕遞給他,順手拉他坐下。

  刺鼻的藥酒揉開後,裡頭的藥香才慢慢散出來。姜佩兮已不再討厭它的味道。

  「這印子多久會消?」

  「再四五日,應該就差不多。」

  「這麼快啊?」

  垂眸的周朔抬眼看向妻子,「佩兮不捨得它消?」

  「也不是。」姜佩兮否認。

  他不再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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