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殺
尤其最為可悲的是王小虎在一旁竟然是默不作聲——我心想我可能是交了一個假朋友。
這般窒息的感覺持續了一分鐘左右，「慢著。」一道聲音從後面幽幽的傳來。
這聲音很是熟悉，我大概是被掐著，所以頭腦顯得極為地清楚，「趙英雄！」我腦海里冒出來了這個名字。
八爺轉頭看了一眼，旋即將我扔到一邊，「喲。老十三怎麼捨得出門了？」
老十三，也就是趙英雄先是掃視了我和王小虎一眼，隨後便是對著八爺說道，「八哥，他，我是認識的。給我一個面子。算了。」
「他私通外敵，要是這麼算了，那以後——」
「放心吧，沒有以後。不妨就把他交給我。」趙英雄再次說道。
八爺為難地蹙著眉頭，過了好半天，這才點點頭，「你從來沒有求過我。這次我就給你一個面子。不過要是閻羅問起來，你可不能說漏了嘴。」
「安心。我有分寸。」趙英雄應了一聲。緊跟著他對我擺擺手，示意我過去。我趕忙小跑了過去，又是看了一眼王小虎，便是小聲問道。「八爺，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八爺沒好氣地說道，「我用得著跟你交待嗎？趕緊滾蛋。」
趙英豪按住了我的肩膀，聲音清朗地說，「小閻羅的九層寶塔怕是快要建好了。到時候，就拿這人來祭奠。」
啪啪。
八爺鼓掌稱讚，還連連說好主意。
王小虎轉瞬便是罵道，「你們這些沒安好心的孤魂野鬼。什麼垃圾小閻羅，還真當這裡是十殿閻羅陰曹地府了？假冒偽劣產品！我呸。」
不過我們也都沒有理會他，趙英豪帶我到了他的府邸。這也就是古代的三進三出的宅院。一路上有不停地巡邏的鬼差，他們的相貌與人類無異，只是渾身散發著那消散不去的鬼氣。
到了客廳，趙英豪遣散了諸位「僕人」，我這是才微微放鬆有了說話的空間。
「你是從鬼門關里出來的？」我問道。
趙英豪有些呆滯地點點頭，他的樣子有些尷尬。雖然我還沒有覺得有什麼，但是他又低聲保證道，「我以前，不是有心想要騙你的。」
「你是說，你不是鬼奴？」我看著他。
趙英豪搖搖頭，「我是鬼奴。你剛才也聽到了，我是老十三，那是我八哥，我是最小的。我們總共有十三個兄弟姐妹。大家也都是侍奉著一個皇。」
「皇？」
「鬼皇。」他再度說道。
「鬼王我倒是聽說過。鬼皇？沒有吧！」本來是覺得自己對於靈異世界已經觸摸到了頂峰，但這麼看來，仿佛是剛剛捅破了一個窗戶紙。
趙英豪解釋說，這鬼皇是有的，等到那九層寶塔建好，或許就能生生締造出一個鬼皇來。他們十三兄弟，只是鬼皇的鬼奴。一開始，他以為我就是傳說中的鬼皇。
「怎麼可能？我明明是人好不好？」我無語地笑了。
不過笑著笑著也是尷尬地停止住了笑聲。
趙英豪輕輕說道，「好好休息吧。過了這陣子風頭，我把你送出去。」
「還有我爺爺。」我說道。
趙英豪遲疑了一會兒，「我儘量。」
說完以後，他便是獨自一人出去忙了。看起來他的事情挺多。我得以有了一個比先前更大的獨居室。不過壓根沒有什麼用。
畢竟我現在沒有半點兒睡衣。而且我估摸著其他人的日子也不太好過。我爺爺，王小虎，以及劉明。
事前全都積攢在了一起，當真是好煩！
但更為讓我憂心的是——我到底是人還是鬼？
倘若我是人，我怎麼能待在鬼城而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倘若我是鬼，那之前我怎麼沒看出來一點兒異樣呢？
我設想了許多答案，也假定了許多設想，但都被一一推翻。直到深夜再次到來，這千頭萬緒也是理不出來。
在趙英豪這裡待了吃喝睡了兩天，等到第三天的時候，便是有鬼魂敲打我的門說道，「大人，今天是寶塔的竣工儀式，您去看看嗎？」
寶塔完成的時候，也就是我爺爺和王小虎的問斬的時日，我當然是要去看看。爺爺雖然說是有計劃，但這回又多了一個王小虎，不知道還能不能應付得來。
由這個打扮得像是請朝太監一般的鬼魂使者帶我來到了九層寶塔的外圍。
這裡已經是里三重外三重圍滿了人。
這塔很高，大概是有三四十米的樣子。那塔頂的上方還掛著兩個人影，微微搖晃。我握緊了拳頭，心裡暗道，「爺爺」。
這寶塔的高度對於一個老年人來說，的確是太高了一些。更何況，這麼些個鬼魂發出了狂歡一般的聲音，「殺！殺！」
站在寶塔前面的是個年紀並不大的青年，他淡淡說道，「今天，我們的寶塔也修建好了。多虧了諸位兄弟的鼎力支持！我感激不盡！」
這青年戴著一張鬼面具。
顯然是和我手指上戴著的鬼面具有異曲同工之妙。雖然並不是完全相同，但紋理刻畫，倒像是出自於一個人的手中。
在這個青年的背後，還站著十三個高矮不一的鬼魂。他們抬著頭，審視著在場的眾位鬼魂。因為老十三趙英豪和八爺也在其中，我想著就是所謂的他們兄弟十三人吧。
轉瞬，我便是將視線放在了青年的身上。他應該就是小閻羅了。
小閻羅抬手指著那寶塔上的倆人，「你們說，這兩個奸細怎麼處置？」
「殺！殺！」
那暴躁的情緒繼續激盪著。我的耳朵都快被他們給震聾了！爺爺到底是有什麼計劃？我怎麼看了半天也沒瞧出來呢？
我握著拳頭，心想著要不然待會直接將那小閻羅給抓住，然後逼他們放了我爺爺。就是不知道這小閻羅的道行是不是他們中間最高的那個！
但不管怎麼樣，如果爺爺實在是有危險，就必須是要試一試了！
唰。
一道略微冰涼的手抓住了我的後脖頸，旋即便是消失不見。不過又在我的脊梁骨上來回「巡視」，我有些苦惱，該不會是遇到了什麼變態了吧？
轉過身去，剛想要破口大罵，沒曾想，這「變態」先開口大罵道，「逃兵！」
這樣的大罵這群情激奮大叫「殺」的氛圍中，並不多麼起眼。
只是，我有些尷尬地看著他，「大哥你怎麼來了？」
「你小子行啊！說好的一起去牢房，反悔了？」他壓低了聲音道。
我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也太多，一兩句解釋不清，更何況我爺爺還在寶塔的塔尖上，我便是小聲回答道，「待會跟你說。」
石頭大哥明顯不答應，還口口聲聲說自己費了那麼大勁，後來外面的人聽說我也進來了，非得說讓他給我帶個口信。
我聽後也是一愣，反問道，「什麼口信？」
石頭大哥伸出了手指頭，一根手指頭。
我看著一愣，「你說話啊。」
石頭大哥點點頭，「這個口信就是讓你看看我的手指頭。」
我更加是無言，看台上的小閻羅又是雙手向下壓了壓在場的聲音，鬼魂們頓時鴉雀無聲，小閻羅便是說道，「那就讓他們吊死吧！」
吼吼！
吼吼！
鬼魂們又是興奮地不得了!
我眯著眼睛往上看，這才發現，這塔尖之上我爺爺和王小虎的手都被反綁著，那繩子便是了下來。
「放！」
小閻羅一個手勢，「嘩啦啦」那繩子也是飛快地帶著他們二人徑直墜落。我的耳邊充斥著王小虎「啊」的聲音。
我當下也是按捺不住，剛要上前，石頭卻是連連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