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被困
但是外面沒人回應。
我的耳朵里只有那女鬼的聲音,呵,呵。從她的嘴裡冒出來這樣的聲響。
我用手拍著門,身體顫抖著,這隻女鬼分明就是我之前見到的那隻,爺爺啊,你說你把我一個人放在這裡,我估摸著我都要保不住我這條小命了。
朝著天上看了看,那女鬼竟然是消失不見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上,難不成這是我眼睛裡出現的幻覺?我這麼想著,又是仔細看了看那先前的位置。
只是空無一物。我眼花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那上面分明就是有血!
「呵。」
我還沒來記得放鬆警惕,那女鬼的聲音又是再度傳來。
「呵,呵。你來了。」她說道。
那聲音竟是在我的左邊傳過來的!我向著我的左手邊看了看,只見那之前在天上的女鬼已經飄落下來,她腳踩著地,但是讓人驚恐的是,她的身體是分開的。
她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已經是分開了。
我依稀能看到她的血色的腸子。別提是有噁心了。
這女鬼她的樣子和之前那個矮個弟弟一樣。突然之間,我的腦海里一驚,猛然間發現了這個秘密,但是好像又並沒有什麼用處。
我看著女鬼,背靠著大門,冷汗淋漓。
「你想幹什麼?」我無力地問道。
那女鬼看著我,呵呵地笑了好一會兒。我看著她在那毫不顧忌地大笑,同時也巴望著爺爺能夠趕快回來,救我這一條小命!
我想跑——但是腳軟了。
更何況這地方就那么小,我和爺爺之前也來過,而且就是在不久前。這裡什麼地方能夠藏得下我一個大活人呢。
哎?
我冷不丁想到了我後口袋的墨斗線,爺爺來之前叮囑過的,靠它能保住我的一條小命呀。這麼思慮著,我心裡頭微微放鬆了一會。
要找機會,趁著她不備,一舉拿下。我這樣打算道。
那女鬼此刻幽幽地說道,「既然你都把我砍成了兩半,那就得做好死的準備。」
我還沒尋找到機會的呢,女鬼停止住了我的大笑,她看著我,竟是如此說道。她這麼一說,我愣了愣,我把你砍成了兩半?啥時候額事啊!我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女鬼看了我那呆愣的模樣,她一指那倒在地上成了碎屍的矮個弟弟,說道,「你的下場會和他一樣的。我保證。」
「你保證個毛線。」我脫口而出,同時忍不住問道,「我什麼時候也沒把你砍成兩半啊。咱倆這是第二次見面。但是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已經是鬼了啊。」
「這一定是個美麗的誤會。」
那女鬼卻是一陣冷哼。
「需要我提醒嗎?槐樹。事情才沒過多久,你不會忘了吧?」
「槐樹?」我一怔,「你是那槐樹精?」
槐樹也能成精?我心裏面微微一驚。這女鬼的外貌五官和平常的農村女人沒什麼兩樣,只是她的死法很是蹊蹺。
那砍成兩半的槐樹,這裡也有個身體被分成兩半的女鬼。
我咽了咽口水,「那把槐樹砍成兩半的不是倒在地上的那個人嗎?」
女鬼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是誰派去的。」
這話就有點兒強人所難了——這是拿著髒水往我頭上扣啊。我手裡握著那墨斗線,準備隨時把她捆上。
女鬼此刻卻是幽幽地說了一句,「我不是槐樹精。當年我用那槐樹上吊死了,這幾年一直相安無事,可是,就是你,就是因為你,我現在變成了這樣!」
那女鬼說到最後,語氣變得悽厲。
她看著我,目光兇狠,雙手作爪,向我抓來。
她的速度很快,幾乎是平移到我的身前,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唯一的動作就是努力睜大了眼睛,果不其然,我被她抓了一個措手不及,我的脖子被她抓在了手上。
一股寒氣從我的脖子上開始擴散到全身到處。
「你——你——」我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看著那女鬼想要置我於死地的樣子,求生的意識猛然間也是生起,我的雙手開始使勁。
那墨斗線扯開一個頭,直接系在了那女鬼的手上,旋即我一拉,唰,登時那金光一閃。
啊!
女鬼痛苦不堪地叫了一聲,竟然是鬆開了抓住我脖子的手。
「魯家的墨斗線。也在你手上。好啊。」女鬼說著我完全聽不懂的話。
但她動彈不得,雙手已經被我給系住了,我慢悠悠喘著氣說道,「咱倆無冤無仇的,就不能當做陌生人嗎?那槐樹我真是沒有砍。全是那倒在地上——」我指了指那矮個弟弟,「就是那個。」
蒼蠅已經在矮個弟弟的屍體上開始環繞,看上去烏黑一片,極其噁心。我看了一眼便是忙是轉過頭,看著這個女鬼。
「你是為了報仇。但是真的找錯人了。」我繼續為自己辯解。雖然我現在看起來是略微占了上風。但我也只不過綁住了她的手,我依舊是無法從這個大門出去。
我得想辦法!想辦法拖延時間等爺爺到來!或者讓這個女鬼失去傷害我的心思。
女鬼看著我,眼神依舊是兇惡無比,「呸!」
她一口血水吐在我的臉上,我被她的反應弄得一愣,一隻手忙是擦擦臉,這都是什麼事啊!怎麼還說不明白了!
這墨斗線看起來是只能困住她。
還能怎麼辦?
爺爺還交給我——對啊,黃色的符咒!
當時我還以為沒事,一把就塞到了褲兜里。這會兒,它可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我看著女鬼,一字一句道,「別以為我收拾不了你。我好話也說了。你要是再不聽勸,休怪我——」
我還沒說完話呢,那女鬼的頭髮竟然是突兀地變長了,眨眼之間便是越過了墨斗線在我的眼睛一公分處停了下來。
滿頭的黑髮絲全都變長了。
這女人的頭髮你數過有多少根嗎?
這一米多長的頭髮你平生又見過幾次?
我有幸,這會兒倒是見識了一次。
嘶嘶。
那頭髮如同是活過來一樣,哪裡有口子就往哪裡鑽。我慌忙是閉住了嘴巴,但我的鼻孔,耳孔,卻也是塞住了女鬼的黑髮。
「呵呵。」
「休怪你怎麼樣?」
女鬼嘲諷道,「你也太丟你爺爺的人了。」
「老趙有你這麼個孫子,也不知道是倒了什麼霉!」
她認識我爺爺?
我突然一愣。
但是轉眼間我便是來不及想其他的別的,因為這烏泱泱的頭髮已經從我的雙手縫隙里穿過,轉瞬之間我的手便是和手上的墨斗線相分開了。
「血債血償。」
「你既然砍斷了槐樹,那麼你也是死有應得。」
女鬼陰冷的說道。似乎在為了說禱告詞一般。
不過,「那真他媽的——不是——我——」我的嘴巴一張一合,那頭髮絲就是如同活過來一般,死死盯著我的嘴巴,只要是我一張嘴,準保是會和頭髮鑽來。
鼻孔里的頭髮還在往裡鑽。
那耳孔的頭髮也是一樣。
我感覺我的腦子懵懵的。難不成兩隻耳朵要被這黑髮給打通了?
我手裡慌亂地撥弄,但是頭髮這玩意,還真就是越弄越亂,沒過多久,我就幾乎是被纏成了一個粽子。
「看符!」
我將手裡邊的黃色符咒掏出來,但還沒來得及展開呢,就這樣被女鬼一把給我弄在了地上。
「喲,還有符呢?你當你是道士呢?」
唰。
女鬼還當著我的面在那符咒上踩了兩腳。
「呵呵。就這麼死吧。還有什麼遺言嗎?」女鬼說道。
「有——」
我開口道。
我咽了咽口水,努力大喊道,「爺爺,你來了就趕快進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