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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駿重新坐下來,對鍾漱石說,「這倆走那麼快啊?」

  鍾漱石三根手指抬著煙,扭過頭,拍了一下他的腿,「駿兒,那是一個女同學。」

  吳駿不忍直視,看不慣他這副德行,一頓穩定輸出,「笑死人,你好在乎她哦!還上趕著去追問她身邊的是男是女,爭風吃醋這種事,離你很遠啦鍾總。」

  他是個有眼色的,也就看鐘漱石心情好,敢這麼調侃兩句。說完也緊張,側著臉去看他的神情。

  幽淡的燈光,在鍾漱石的鼻樑處投下一片青色,將他的輪廓照得更深邃。

  鍾漱石眼也不抬,眉也未挑,只把打火機扔給他,「走了。」

  他回了大院,身上還穿著上午開會時穿的深色西裝,領口別一枚圓形、金色的胸針。鍾文台坐在院子裡會客,一把藤椅旁,擺了三五張凳幾,眾人圍坐在一起,聽老爺子語速緩慢的議論。

  鍾漱石環顧一圈,即便是閒談,座位也是依著次序來的,半點不錯。

  鍾文台靠在椅子上,在他上前問好時,從頭到腳打量一遍他,引頸輕嘆。這是他培養出來,完全走在一條他鋪設好的道路上,最令他驕傲的孫子。

  鍾漱石陪坐了一會兒,又親自送了幾位叔伯出門,再回來時,眉間儘是倦色。

  恆媽問他餓不餓,鍾漱石說,「餓了。」

  折騰一天早就空了肚子。

  難得他想吃東西。恆媽盡心又盡力,「弄份禿黃油麵好不好?有新拆的蟹腿肉,面上的澆頭也是現成的。」

  「都可以。」

  鍾漱石坐在餐桌邊,到這會兒,他才給孟葭回復道:【只是一條毯子,不必想著還了。】

  後廚手腳麻利,他喝著茶,還沒等到孟葭的微信,面就已經端了上來,紫檀托盤裡,揀了六樣清爽的小菜作配。

  孟葭洗完澡,包了頭髮,披著浴巾坐在桌邊,身上總不見爽利,昏昧著,強撐了腦袋翻書。

  她等了一整天鍾先生的消息,回音石沉大海,進來的都是班級群里的通知。

  因此手機震起來,她也沒急著看。孟葭真懷疑,他是哪個原始洞穴里的元謀人,根本不看手機的。

  直到十一點爬上床,她才點開微信,看見鍾漱石的這條。

  他搞什麼?無緣無故的,從不相熟的男人手裡,收下一條毯子,這本身就很不尋常,還是他日常用的,一想到他拿它蓋在身上睡過覺,就更加曖昧了。

  孟葭嘟囔了句,盡給她出難題。

  但他都說了不用還,孟葭總不好追著他去問,安生放紙盒裡就是。眼不見為淨。

  孟葭圖省事,回了個好的。

  本來以為,這一樁黑不提、白不提的小插曲,能在大家達成的共識里,順利抵銷過去。

  但鍾漱石好像偏不讓她安心。

  臨睡前,孟葭清楚的看見,他們的聊天框裡,有一條新消息。

  鍾先生:【但是孟小姐,往往酒後,才見真人品。】

  這意思是,昨晚種種的沒規沒矩,都是她最真實的一面?

  甚至還想說,她對他意圖不軌,是早有預謀的?

  孟葭把手機揚了。

  去死吧他。

  她悶著被子,細想了一會兒,幾分鐘後,一雙雪白手臂攀了出來。

  孟葭還是忍不下這口氣。她摸到手機,黑燈瞎火里,給他回:【那鍾生上次喝多,攥著我的手不讓我走,也足見您是什麼習氣咯?】

  隔了屏幕就是這點好,看不見鍾漱石那張冷冰冰的臉,她的口齒有用武之地。

  真站到他面前,她知道自己的出息,也別提反駁他了,只有畏縮後退的份。

  鍾漱石回完就去了洗澡,再披著浴袍出來時,一手端著杯子,蹙了眉,讀了遍她這一頓反唇相譏。

  早知道她是個不能吃虧的。

  這話說的,讓人連對嘴的餘地都沒有,就差說他是個老流氓了。

  窗外夜色渾濁,他在這一份長明燈火也照不亮的昏昏欲雨中,挑眉笑了。

  一口威士忌入喉,鍾漱石撥通了孟葭的電話。

  孟葭握了手機,突然震起來,手心一麻。再一看來電顯示鐘先生,睡意全無。

  他不至於吧,被兩三句話逗得氣悶,還特地打電話來,至於的嗎?

  默了幾秒,她劃開接聽鍵,「鍾先生?」

  那頭傳來寒涼的男低音,「那天是意外,我不是對每個人都那樣。」

  他不興師問罪,而是一句遲來的解釋,籠統、聽著很怪異。

  孟葭長出身反骨,「鍾先生是只對我這樣嗎?因為我沒地伸冤。」

  鍾漱石笑,「前一句說對了,的確是只對你這樣過,但不因為你無處叫屈。」

  孟葭本想就事論事,說我也不是對每個人都那樣,但遇上鍾先生,總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很輕易把心底話講出來。

  上次在他家也是,莫名其妙的,就說起媽媽來。

  所以總覺得鍾先生可怕。想要離遠一點。

  她最終沒有說,轉而沉默下來,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鍾漱石聽著手機里微弱的呼吸聲,還有一絲不難察覺的、厚重的鼻音。

  他虎口罩著水晶方杯,柔緩了音調,「昨天喝多了,今天應該好好休息的。」

  孟葭隨口問,「鍾先生又是怎麼知道,我沒休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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