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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有多發奮呢,就腦熱了五分鐘,還非得拉著我跑一趟!」
鍾靈氣道。她自己都還沒去學校報到。
「做個樣子給我爸看,還真在這兒住啊!你乾脆殺了我好吧?」
她們倆無緣無故地闖了進來,又吵嚷著走出去,留給孟葭一腦袋理不清的漿糊。
是啊,為什麼她能被分到一間單獨的寢室?旁邊還住著這麼一位來頭不小的女孩。
難道是鍾先生的安排?可是鄭廷也沒有說明。
又一轉念,鍾漱石和她並沒有多少交情,還不至於把她照顧到這份上。
鍾靈和劉小琳坐在車上還在討論。
劉小琳怎麼都想不通,「她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一口的港式普通話,平翹舌音都不分的,還一問三不知的樣子。」
鍾靈比她更奇怪,孟葭衣櫃裡還藏著她二哥的西裝!她又能問誰去?
但她沒有說,家教嚴格是一方面,她不敢在外頭從不多談任何有關她二哥或她大伯的事,被知道了要挨罵的。
就算非講兩句不可,也是挑積極正面的。
因為從她口中說出去的每段話,都極有可能被添油加醋的,在這個圈子裡滾上一兩遭,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這話她爸爸說過多次,鍾靈牢牢地記在心裡。
鍾靈只好說,「你回哪裡?要不先送你。」
劉小琳拿出氣墊來補妝,「我直接去機場接譚裕,你呢?」
鍾靈恨鐵不成鋼的,「你對他也太上趕著了!他家請不起司機啦?還用得著你跑去接他?」
「要你管!」
還沒點腮紅,劉小琳的臉頰上已經暈開紅霞,用力拱一下鍾靈。
鍾靈無語地搖頭,完蛋,這人沒救了。
司機把鍾靈放在了大院門口,每逢周五,是固定要回家吃晚飯的日子。
他們家的成員,基本很少聚在一起,各有各的事,個頂個都是大忙人。
後來還是她爺爺下道命令,說這個家哪還有一點樣子?以後周五晚上必須全部回來,這是政治任務,不能找理由推託。
她邊往裡頭走,邊從包里把出入證拿出來時,撞上一個發傳單的男生。
鍾靈差點站不住,「哎唷,你怎麼走路的呀?」
男生給她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光顧著看後面了,沒注意到你。」
鍾靈拍了拍膝蓋說沒事,看他手上厚厚一疊宣傳單,「你這都是什麼啊?這兒不讓發這些不知道嗎?」
「我剛剛走錯路了,不知道怎麼回去。」
鍾靈抬眼打量他,高高瘦瘦的,五官也稱得上清秀。她指了一條路,「從南邊走吧,那裡能坐地鐵。」
「謝謝,謝謝。」
竟然朝她正兒八經的連鞠三躬。
這年頭了,還有這麼老實的?真新鮮。
盛夏的熱氣和蟲鳴交織在一起,鍾靈站在淺灰色的大院兒門邊,咯咯的笑不停。
她的馬尾被甩到後面,一蹦一跳的進去。
院門內外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風光。門外是再尋常不過的北京街道,但一走進去,車輛聲、嘈雜聲都被隔絕在牆外。
這裡完全封閉。
茂密的、修剪整齊的低矮灌木叢中,讓出一條小道來,高大的槐樹後面,隱隱綽綽可以看見三層樓房的外形,統一的樣式構造。但出於對隱私保護的要求,樓與樓之間,相距十分遙遠。
鍾靈進了家門,換鞋時還在樂。
她奶奶問她怎麼了,在路上撿著鈔票了?
「這條路上打掃那麼乾淨,有錢也輪不著我來撿啊。」
她換上拖鞋,眼睛往樓上剽,「我二哥回來了嗎?」
坐在藤椅上看報紙的鐘文台說,「你想漱石早回家?還不如指望你奶奶,有一天能不拜佛。」
她奶奶談心蘭被罵得不敢做聲。偷偷指了下老爺子,「看你爺爺,退休了就是火氣大。」
鍾靈小聲,「當然了,沒退之前迎來送往,每天等著求見的人,一雙手都打不住,這一下子冷清下來,老爺子也是肉體凡胎,肯定有落差的嘛。」
說到一雙手的時候,她真伸出兩個巴掌,抖到她奶奶面前。
談心蘭覷了覷丈夫的臉色,目光還落在報紙上,應該是沒聽見孫女的議論。
她拍下鍾靈的手背,「就你廢話多,過來吃點心。」
鍾靈拈起核桃酥往嘴裡送,「奶奶,我明天去學校報到,你派車子送我好吧?」
「你讀幼兒園還是大學?今年幾歲了還要家裡人送!不准在學校搞特殊化。」
鍾文台摘下老花鏡,起身時,先沖鍾靈呵斥一頓。
鍾靈嚇得縮了縮脖子,嘀咕一句,「不搞就不搞,我自己能行。」
等鍾文台的身影出現在院子裡的銅花架旁。
談心蘭才敢輕聲說,「昨天吶,奶奶已經幫你打過招呼了,你大膽去。」
鍾靈笑著點點頭,膩歪地摟上談心蘭的脖子,「就知道您最疼我。」
「噓,別聲張。」
鍾靈會意,「知道,不能告訴爺爺,等下他又說你打著他的旗號行事。」
等到將近七點,鍾漱石才姍姍來遲,還是早上那件黑色襯衫,連軸轉一下午,也依然輪廓筆挺。
他拉開椅子坐下,說聲抱歉,集團有事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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