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簡簡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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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長圳意識朦朦朧朧之間感覺到懷中像是少了點什麼,他便下意識的收緊了手臂,想要感受懷中的蘇簡。

  但抱到的卻只有一團虛無的空氣。

  空氣?

  秦長圳猛然睜開眼睛,睡前還在他懷中的女人早就不見了身影,她睡得位置,都已經沒有了溫度。

  顯然是已經離開一段時間了。

  秦長圳坐起身,瞥了眼洗手間的方向,沒有開燈,但他還是去看了眼。

  直到確定裡面是真的沒有人,這才打開門去外面找。

  樓下開了一盞燈,不怎麼明亮的燈,昏黃的燈光不知怎地,就讓人覺得有些眼睛疼。

  而從他的懷裡離開的女人,此刻穿著那件白色的婚紗,漂亮的跟張畫兒似的,在喝酒。

  她該是已經喝了一會兒了,桌上的那瓶紅酒已經去了一半。

  她一隻手拿著紅酒,一隻手拿著本書。

  原本是一副很好看的風景。

  可她——

  可她卻突然蹲在地上,捂著唇瓣,肩膀不斷的聳動。

  她在哭。

  秦長圳沒有看到她的正臉,只是看到一個背影,就知道,她在哭。

  很難過的在哭。

  秦長圳看著,垂在一側的手指不自覺的就已經攥起。

  他覺得那個短命鬼不是個東西,人都不在了,怎麼還留下這些東西,平白惹她傷心,讓她難過。

  結婚紀念日,真是……

  真是,真是一個讓人羨慕又有些嫉妒的詞。

  看她哭的那麼傷心,秦長圳就知道她有多麼喜歡那個短命鬼。

  夜深人靜了,還要穿著這婚紗,一個人在這裡痛苦。

  秦長圳這麼聰明的人自然知道,此刻就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看到,做好他現階段的替身就得了。

  但——

  看著她這麼難過,他終究還是控制不住的朝著她走過去。

  把哭的淚眼滂沱的女人給抱起來。

  她哭的可真可憐,眼睛都哭紅了,鼻尖也紅紅的,連帶著哭的他的心也跟著疼起來。

  「別哭了。」秦長圳給她擦著眼淚。

  「阿,阿臻……」她哭的梨花帶雨的,低低的喊他的名字。

  哪怕明知道喊得不是他,是另一個男人的名字,秦長圳還是要跟自殘似的回應他:「我在。」

  「我,我把你送我的書,送我的書,弄濕了。」她哭的哽咽。

  她說的是書,像是大驚小怪的在為了那本書難過,可秦長圳心知肚明,那書不過是一個引子。

  她定然是睹物思人,又想起了那送她書的短命鬼,才會哭的這麼楚楚可憐。

  「壞了我就再送你一本。」他說。

  可蘇簡不要,她哽咽著:「我就要,就要這一本,我只要,只要這一本。」

  秦長圳衝動之下,都想要乾脆的直接給她把這本書燒了,還有她身上的這套婚紗,都萬分的礙眼,可——

  可頭來,哪樣不都還是耐心的哄著。

  「好,就要這一本。」

  蘇簡圈住他的脖子,清雅的眉眼沾染了酒意之後,微微上挑,就能生出無數的情節,明明一寸未露,卻偏生可以展現出讓他心臟怦然的濃烈和香艷。

  「阿臻。」她這般柔情似水的喊他,然後漂亮的眼睛裡都沁滿了淚水。

  「你別,別離開我。」她說,淚如雨下。

  你別離開我。

  我很,很想你。

  原來一個人的死亡,真的可以讓另一個人痛不欲生。

  原來,活著的人真的會比死去的那人還要難過。

  活著的那個,無論在後來展現的多麼雲淡風輕,所有人都以為她早已經走出來的時候,只需要一件舊物,只需要一條婚紗,就能將她建起來的所有城牆,頃刻之間土崩瓦解。

  「簡簡不哭。」秦長圳雖然不滿她對另一個男人念念不忘,可見她哭的這麼可憐,心中也不好受。

  俯身,吻去她臉上的淚痕:「我在這裡。」

  他抱著她,輕輕的哄著:「我在這裡,陪著你。」

  「你說,會陪著我一起白頭,你騙了我。」她貼在他心口的位置上,「你說我們是夫妻,不能有隱瞞,可你,可你病的那麼重,也不告訴我……」

  她還是有怨的吧。

  怨他,最後沒有讓她陪在身邊。

  更怨他,求那麼走了。

  連給她一個好好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秦長圳低眸看著哭成淚人的女人心裡不是滋味,可是怎麼哄她的眼淚就沒有斷過。

  秦長圳拿過那本書,發現是《致燕妮》。

  他頓了頓後,本打算給她讀詩,平復她的痛苦,但這些熟悉的字眼,讓他根本不用去看。

  沉穩渾厚的聲音便從薄唇之間溢出:「……只要我們一為空間所分隔,我就立刻明白,時間之於我們的愛情正如陽光雨露之於植物使其滋長啊!

  在這愛情上集中了我的所有的精力和全部的感情。我又一次感到自己是一個真正的人,因為我感到了一種強烈的熱情……」

  在他緩緩的聲音里,蘇簡安安靜靜的貼靠在他的懷裡,聽著,聽著,就安心的睡去。

  待她的呼吸平穩,秦長圳這才停下了聲音,湛黑的眸光深深的注視著她,良久良久之後,終是無奈又自嘲的嘆了一口氣後,將她重新抱回房間。

  她穿婚紗的模樣,真的漂亮極了。

  或者說,她無論什麼模樣都漂亮,那麼精準的長在他的審美點上,穿婚紗的她帶著種聖潔的光。

  只是,秦長圳這種就是天然帶著惡劣的性子,越是聖潔,越是乾淨,越是純碎的東西,他就越是想要讓她沾染上屬於自己的氣息和味道。

  起手褪去她身上的婚紗,看著她從聖潔女神一步步的退回讓他心尖顫抖的模樣,然後吻了上去。

  輾轉流連,忘乎所以,沉迷其間。

  可終究是沒有做到最後一步,她要是醒了,怕是又該哭了。

  「我上輩子,是不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嗯?」他手臂撐在她的身體兩側,抬起一隻手輕輕在她的鼻樑上颳了下。

  要不是上輩子虧欠她許多,怎麼偏生就是對她能毫無底線的一再上趕著想要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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